※大概是学pa
※6000字一发完
※写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玛丽有只小羊羔的旋律🎶
安迷修半个多月没来上课。别人问起,相熟的双胞胎姐弟就说他在修仙。雷狮看着左边靠窗那个空荡荡的座位,走过去一把掀开桌盖,抖出一堆做完没做完的练习册,一言不发拽着书本往门口去。
双胞胎姐弟被吓得不清,你你你干什么,安迷修就算不来上学你也不能扔他的书玩啊。
雷狮眼刀嗖嗖飞过去,姐弟俩赶紧躲到窗帘后。您请您请,随便扔,扔出个响儿我们给您鼓掌。
校园空寂,春风还硬,翻得书本哗啦啦响。雷狮靠在天台上,把撕下来的书页折成一架架纸飞机。眯着眼睛,手臂发力,纸飞机晃晃悠悠升上天空,又打着旋儿俯冲急下,最后蔫头耷脑地扎进池塘里。
谁这么不讲公德啊?今天我佩利不让你小子把垃圾捞上来就白在这学校混三年!楼底下爆发一阵骂声,雷狮踩着楼沿探出半个身子,对高举铁钳的少年挥了挥手。正在跳脚的少年顿时脸拉得像苦瓜,悻悻把铁钳放下。雷狮老大,不带这么坑人的啊,这周是咱们组值日诶。
代替雷狮回答的是一架新的小飞机。佩利跳起来去拦,没截住,被身边的帕洛斯用两根手指轻巧地夹住了。
纸飞机拆开,讲的是RNA复制。佩利挠挠头,这什么呀。帕洛斯抱着双臂,是你这辈子都搞不懂的东西啦傻瓜。
再抬头去看,天台上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
当晚雷狮梦见那个池塘边的午后。梦见他第一次和安迷修正面交锋。那时他提着书包从实验楼出来,被不识好歹的同班同学劫道。几句讥讽原本无关痛痒,却不凑巧地挑动了他的恶劣情绪,出拳的速度比他自己想象得还要快。强烈的憎恨堵住了他的嗓子,一拳一拳,击向虚伪无聊的世界,也击向无能无力的自己。意识到被按趴在地上的那人挂彩是很久之后的事情,雷狮感到自己举起的拳头被人扣住,他怒气冲冲回头,那人摆着一副“你不该这么做”的表情,淡淡说,别打了,他受伤了。
关你什么事。雷狮猛地扑倒那人,像是要把愤怒同时转移到这个多管闲事的人身上。那人紧紧用手抵住雷狮,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红袖章。我是风纪委员,你说关我什么事。
雷狮冷冷笑了一声,松开那人的衣襟,站起来掸掉肩头的灰尘。
那个红袖章分外刺眼,是雷狮急于打倒的一切的缩影。可是拥有它的那个人看起来如此平常,甚至长了一双过分温顺的眼睛。
像羊羔,像小马。
雷狮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劲儿透顶。
阿Sir,要不要带我去认罪伏法啊。
那人也站起来,比雷狮还矮了一些,慢慢把扯开的校服扣了回去。
同学,跟我去一趟教务处吧。
雷狮没有搭理他,转身就走,那人不依不饶拖住了他的胳膊。
放开。雷狮的心情很坏,他希望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能赶紧从他眼前消失。连同这所全市排名第一的狗屁重点中学一起。
等等,这个给你。那人转到他身前,把书包塞到他怀里。书包刚才被丢到一边,灰扑扑的,好像受尽委屈。
午休结束来教务处报到。那人留下最后一句话,走了,好像笃定雷狮会遵照他的安排。
谁理你。雷狮拽着书包,看见自己落在水里的影子。十七岁的影子。
枯枝切割倒影,午后的校园没有一点声音,一切都藏在密不透风的玻璃罩里。
那个下午,雷狮头也不回地从实验班离开,踩着万丈阳光走进了普通班的教室。班主任有些讨好似的说明,这是拿过全国生物竞赛首奖的雷狮同学,大家欢迎。同学们好奇的窃窃私语很快盖过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诶,听说了吗?雷狮是自己申请从实验班退出的,并不是跟不上才被淘汰下来的。
我听到的版本是他和实验班拿第一的学神有矛盾,后来就闹到了有你没我的程度呢。
真的吗真的吗,我可听说他爸爸是雷氏集团的老总诶。
叽叽喳喳的声音随着雷狮面无表情走下讲台宣告终结。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个人正在看窗外盘旋的白鸽。雷狮把书包扔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拉开椅子,那人慢吞吞转过来,好脾气地说:同学,教务处出门左拐上五楼。
雷狮在梦里愤愤不平,他想一把揪起这个讨厌的人,在他欠揍的脸上狠狠打上一拳,或者露出他一贯嘲讽和满不在乎的笑容,像戏弄傻瓜那样戏弄他:你带路,我就去。可是忽然间,白鸽扑棱棱飞起,那人的白衬衫被风吹着,好像就要从他眼前飞去。雷狮大喊:安迷修,别走!梦里的惊慌逼得他张开眼睛,呼出一口热气才确认自己真实活着。
雷狮并没有打算跟安迷修不死不休,事实上,他们的关系不像想象中那么剑拔弩张。他在新班级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课程是早八百年学过的,模考他很任性地只答最后的答题。有竞赛加分在手,老师也就随他去。比起埋头苦读的同学,他每天就是做做竞赛题背背单词而已。他冷眼看着安迷修对班里姑娘奉献愚蠢的殷勤,眼神跟看显微镜下的标本没有区别。
成为佩利和帕洛斯的老大纯属意外。那天晚上他一如既往地翘了晚自习,在网球场找了个僻静角落做题。隔壁的篮球场吵嚷起来,弄得他无法专心。把耳机揣进兜里,冷冷在两队抢球场的人马中间一站,有个高个子男生招呼他:雷狮雷狮,五对五,谁赢谁留下,你来不来。雷狮没回他,冲别班那个领头的男生说:单挑吧,你们一个个来,能赢我,这球场归你们。
高个儿男生急了:你不能抛下兄弟们自己耍帅啊,输了多打脸。
雷狮把手上的习题扔过去:帮我拿着。
那个晚上雷狮在篮球场一战成名,单枪匹马杀得对面人仰马翻,看得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灌篮,这是要命啊。
胜利者脸不红气不喘,从目瞪口呆的男生那里要回自己的东西。男生跟条撒欢的小狗似的追着他问东问西,你知道咱们是同班同学吧,我叫佩利,身高192,爱好打架和吃肉,请问你芳龄几许家住何方父母尊姓大名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校队啊?
雷狮拿习题糊他一脸。有兴趣啊,但是有个条件,我要做前锋。首发。
佩利一脸纠结:可我们不缺前锋诶。
雷狮点头:所以请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烦我了。
佩利嘿嘿一笑:那可不行。雷狮同学,老师教导我们要发扬同学爱呀。
雷狮翻了翻眼睛继续往前走,迎面走来三四个女孩子,佩利挥手跟她们打招呼。女孩儿们见到雷狮有点害羞,声音跟小猫似的:那个,你好啊,雷狮。
雷狮轻轻嗯了声,女孩们的心里像有小鸽子在飞。那个,雷狮同学,元旦晚会你来参加吗?
雷狮不置可否。
一堆拉花和彩带从女孩儿们身后冒出来。雷狮同学来参加吧,我们班今年还有一个节目待定。安迷修从五颜六色的花穗里露出带笑的眼睛。
都不嫌丢脸的吗。
没兴趣,不想去。雷狮忽然觉得安迷修的笑容很碍眼,抛出冷冰冰六个字。
安迷修却提出交换条件:打个赌吧,要是这个月底咱们赢了跟实验班的球赛,你就得来排练节目。
幼稚的激将法,但十分有效。雷狮的表情在听到“实验班”三个字时松动了一瞬,然后一字一顿:无、聊。
少年人最擅长口是心非。雷狮最终还是出现在训练场上,争强好胜算是他本性难移。安迷修几乎把全班像样的男生都抓了壮丁。男孩儿们难得有机会光明正大翘掉下午的思想教育来操场踢球,个个都觉得自己离C罗梅西只差一件球衣。分组对抗的时候,雷狮并不尽全力,他大半场都在场上散步,等着对方疲累,才觑准时机,盘带,过人,破门,一气呵成。
佩利气喘吁吁瘫在草坪上,对帕洛斯抱怨:雷狮老大玩绝杀还没玩够啊。
帕洛斯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剩下的半瓶浇到佩利头上:你们老大是个出风头的天才。
佩利甩了甩头发,水珠四溅:也是你的老大啊。
帕洛斯笑笑没说话。他和雷狮并不十分亲近,尽管他和雷狮曾经是实验班的同学。不过雷狮转班的原因扑朔迷离,总比他因为成绩下滑直接被除名要来得光彩。“实验班”这三个字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附了无数的希望和妒忌,将那些单独坐在全校设备最精良的教室里的天才少年们牢牢束缚在一起。他不过是一颗失去磁性的废铁,在被清退出场半年之后,迎来了另一个和他有相同遭际的人而已。他几乎是顺理成章被归到了雷狮一派,于是他也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大家对他的新定位。
他看了眼脚边懒洋洋晒太阳的佩利,又看了眼远处独自整理着护腿板的雷狮。做个恶党成员,或许也没那么糟糕。
实验班的学生并非想象中那样不堪一击。天才少年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大家清楚认识到天赋的差距原来还包括体能这一项。这些从一出生就把目标设定为国外名校和国内顶尖学府的学生,在体育上也从不松懈,毕竟二级运动员证书也算是一份不小的荣誉。比赛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雷狮被死命盯防,始终无法和佩利打出配合,他不习惯陷入逆境,几次强突效果都不好,于是不再满场散步,开始自觉顶到中场,承担起调兵遣将的责任。作为队长的安迷修十分配合,半句废话没有地撤到了后场。佩利还傻乐呢,谁把咱们雷狮老大的表给调快了,今天上班特别早啊。
进入下半场后段,比分还是没有进展。雷狮有些恼怒,对方是有意要把他盯死。心里的火烧得越来越厉害,眼前轰隆隆闪过所有不快的回忆,他有一瞬间的失神——险些酿成惨祸。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感觉自己被扑倒了。天空和草坪一起旋转,他看见安迷修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你干什么……雷狮试着张嘴,一滴鲜血落在他面颊上。又一滴。
烫得他心里一哆嗦。
安迷修的左耳眨眼间红了一大片。场上立即吹哨暂停。
刚才一直跟在雷狮身后的球员懊恼地辩解,我真不是故意踹人的,对天发誓行不行。
雷狮不由自主地朝上方伸出手,在触碰到那个血淋淋伤口前,安迷修已经被队友们拉了起来。
那只手于是握成拳头,悄悄藏了起来。
比赛以失利告终,安迷修却用左耳的纱布换来了雷狮参加元旦汇演的承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是雷狮拿到舞台剧台本时差点就要翻脸。全班商议后给他定下的角色是:被恶龙劫持的公主。
雷狮冷冷把剧本瘫在安迷修面前,安迷修像朵茁壮成长的小葵花,把受伤的那只耳朵转到雷狮这边。
怎么怎么,剧本有什么问题吗?你稍微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啊。
雷狮只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我只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你演骑士。
安迷修十分镇定自若恬不知耻:这是班长的特权啊。
汇演那天的细节雷狮永远不想再回忆,帕洛斯演的恶龙还没公主高,骑士驾着纸扎的小马,活像个划旱船的。后来据观众们回忆,公主和骑士同乘一骑时的表情似乎分分钟就要把拯救自己的爱人给扔进渤海湾。
那场汇演的合照一直挂在学校礼堂里,雷狮动了一百八十次要毁尸灭迹的念头。每动一次念头,都想把始作俑者安迷修抓来打个半死,治好,然后再打个半死。
所以安迷修,你至少还欠我一百八十条命要还。
安迷修的失踪源于一场突然爆发的新型流感。疾病来势汹汹如洪水,席卷了整个校园。离高考还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正是冲刺的关键阶段,校方和家长都忧心忡忡,心率随着电视新闻里播报的数字飙升。实验办早就放假回家去了,只剩苦逼的普通班还留在学校里补习。每一天,教室里都会少一两个同学出席,很快市面上连感冒药都买不到了。
雷狮拒绝了回家的提议,他留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教室里继续做题,偶尔抬头看向左侧,空荡荡的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杨柳发出了新芽。
流言像柳絮般飘散。陆续有传言说这场流感的罪魁祸首就在雷狮的班级里。几个男生聚在走廊上嬉皮笑脸。诶,不是说传染源就是那个班的班长吗。他们班级得病是最多的,而且跟那人一个寝室的都得病了,不是他传染的就有鬼了。另一个笑嘻嘻搭腔,听说之前跟他很好的那几个女生也都得病了,你们说是怎么传染的?男生们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
雷狮面无表情,硬生生从他们中间穿过,惹来嘟囔:走路不长眼睛的啊。
他回头,眼神冷得像冰。
男生们在他离去之后才敢继续说下去。拽什么拽啊,二代很了不起吗,还不是被实验班赶出来了。
雷狮往他决意再不回头的方向投去目光。精英与庸才,就这样靠着两幢楼的距离被可笑地区分开。千军万马都挤在此岸,艳羡着彼岸无法触及的好风光。
他称之为父亲的人说挥霍才华的人不值得被原谅。未赢先骄,这四个字是所有人为他下的断语。可是怎么才不算挥霍才华呢,像那些在温室里栽培出的天才们一样疯狂拿奖人人称羡就不算是对才华的羞辱吗?
他在此刻忽然想起安迷修,想起他数学卷子上永远空白的最后一题。面对老师质问,他居然能轻而易举说出:我觉得不做分数也够用了。
雷狮在池塘边停住脚步。水里倒映着嫩绿的杨柳,倒映着十八岁的少年。
前尘空旷。
未来呢?
雷狮想,至少让安迷修把欠下的一百八十次先还回来。
于是在某个春天的夜晚,雷狮头一次动用家里的关系混进了中心医院的传染病隔离区。司机很紧张,叮嘱千万不能把他帮了忙的事情往外说。雷狮戴着口罩躲开查房的护士,轻轻推开了病房门。
房间里很暗,只能听见风声。
一切在黑暗里慢慢显形。家具的边缘开始变得清晰,雷狮反手关上房门,把不相干的世界都关在门外。
床上有躯体的轮廓,雷狮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安迷修,你在睡觉吗。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他。
雷狮走近了些,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那里空荡荡的,连束花都没有。
他伸出手,推了推那人的脊背。
不至于吧,睡得这么死。
他又推了两下。那人忽然翻过身捉住他的手。
你没睡啊。
雷狮讪讪。明明是他把人弄醒,发现对方是清醒的时候他还有点不开心。
本来要睡了。
安迷修的眼睛在黑暗里像两弯月牙,他有没有在笑,雷狮不确定。雷士只是觉得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的安迷修,有种软弱的可爱。
你一直住在这里?雷狮嫌弃似的戳了戳被子,好薄,不冻人吗。
我现在是被观察的对象。
安迷修不带情绪地说出这句话,医生们围着他忙了半个月,始终无法下结论:他到底是不是本市的第一个新型病菌携带者。
他们说你有病吗?
我身上携带者病菌,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病。安迷修往后挪了一下,和雷狮保持距离。
所以你被关在这里是用来研制疫苗的。雷狮在黑暗里笑。
算是吧。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安迷修指向雷狮带来的东西。
雷狮把瓶子打开,晃荡了一下里面的液体。
帕洛斯拿给我的,据说是他们家的祖传秘方,专治风寒疫症。
安迷修也笑起来:这你也信。
雷狮把瓶子递给他。不喝白不喝,帕洛斯这小子在学校里卖这个都快致富了。
安迷修迟疑着喝了一口,奇怪的酸涩味道在舌尖散逸。
我怀疑你是要来谋财害命。
雷狮抢过瓶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你看,没毒的。我雷狮杀人难道会这么没品。
安迷修想要阻止的手放下了。他本来不该让雷狮喝他喝过的东西。
我不怕。雷狮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安迷修沉默了几秒,黑暗里能听见两人的呼吸。他把身子倾过去,雷狮的手指摸到了他左耳上新鲜的伤口。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耳朵和手指同时烧起来。雷狮觉得自己胸口有点发闷。他说,往旁边过去点,我想躺下。
两具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身体并排挤在窄窄的病床上。寂静像一小块毯子,妥帖地盖在两个少年身上。
你知道吗,其实我有个弟弟的。
嗯。
亲弟弟,但是我不能认他。
嗯。
除了他以外,我讨厌那个家里的一切。
包括你自己吗?
包括。我最讨厌我自己。
安迷修翻过身,看着雷狮。他伸出手指轻轻搭在雷狮的咽喉上。
雷狮。
手指下的喉头滚动。
别讨厌你自己。
又是一滚。
有很多人喜欢你。
包括你吗?
包括。我最喜欢你。
雷狮偏过头,将亲吻落在安迷修的脖子上。
安迷修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像下了好大决心似的摇头。
不行,你会感染的。
我不怕。
雷狮的脸变得越来越烫,呼吸都带着热气。
安迷修,帮我。
安迷修的脸上细碎的情绪都收藏在黑暗里。他的手指微微发凉,贴近了雷狮的腰线。
一点一点,从布料的缝隙中挤进去。
雷狮在黑暗中小小地倒吸了口气。
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令他天旋地转的球场,人生中最先遭遇的几场挫折,总是格外刻骨铭心。
温热的感觉在他身体里流淌,世间的水都在他心脏里奔流。
然后世界终于安静。
他睁开眼,看见安迷修。
安迷修的眼睛,像是无风的春夜。
情迷意乱,意乱情迷。
他努力控制住颤抖的手指,坚定地摸到了那个新月一样的伤口。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想他都会一眼辨认出这个伤口,就像辨认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石。
安迷修在消失整一个月的那天回到了学校。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生物书离奇地不翼而飞。双胞胎姐弟各种给眼神:你看右边,右边!
雷狮微笑。
两姐弟速度转过身去。
雷狮大大方方把自己桌子挪到了安迷修旁边。
生物书摊在两人中间。
像一个光明正大的小秘密。
佩利没心没肺地拍安迷修肩膀:为了庆祝你顺利出院和流感病毒终于被攻克,咱们晚上吃串儿去呗!帕洛斯请客,他小子现在可有钱了!
帕洛斯拽着佩利领子把人拖走:你的化学卷子还没交呢。
佩利边走边感慨:搞化学竞赛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你那神药的配方啊。
帕洛斯笑得不怀好意。
真想知道?
佩利猛点头。
帕洛斯让他附耳过来。
傻瓜,就是过期的啤酒加AD钙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