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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安雷】如沐爱河 02

✨前文:01

✨前影帝Alpha安X视帝Omega雷

✨作者放飞自我狗血大作,雷梗密集⚠️

✨总感觉越写越长……本短跑选手不想马拉松啊啊啊啊啊


02

从热到把人融化的城市出发,要转两班飞机,再换长途车,最后搭小面包才能到达偏僻的拍摄场地。山中无寒暑,可恨蚊子多。雷狮在匆忙收拾的行李箱里没有找到驱蚊液,反倒翻出了二姐落在家里的一管口红,干脆把行李箱往酒店房间一扔,直接去了拍摄现场。被山间特产凶猛蚊虫叮咬出的红色痕迹在雷狮白皙的脖子上格外明显,以至于一进现场就被不正经的助理导演调笑:“啧,雷狮同学,你的女朋友好粘人哦!”

助理导演是比雷狮高出几届的学长,目前在剧组实习,雷狮能得到这个角色也有他大力举荐的功劳。此君心肠热忱,就是言语轻佻,不时让人产生想抽的欲望。雷狮笑骂回去:“不知道是谁高中连着三年给我姐每天写情诗的?粘人这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该说是痴情了。”

“得得得,说不过你。你姐都要嫁人了,往事不要再提懂不懂。”助理导演讪讪抓了几把头发,拉着雷狮去见导演。

 

从雷狮听说导演的名字到见到导演本人中间隔了七年,而导演拍板让他进组只用了课间的十分钟。三天前的表演课上,班主任将他单独叫出去,办公室里头戴鸭舌帽的普通男人和媒体上意气风发的当红导演相比,简直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由于之前的意外,拍摄进度已经被拖慢了将近两周时间,这对于一部很难在商业上回本的独立文艺电影而言是致命的。即使拍摄毫无进展,开支却源源不断,捉襟见肘的经费让制片人一筹莫展,每次开会都要问候临时弃演的男主全家一百遍啊一百遍。

 

原定的男主是导演相当欣赏的演员,在新生代男演员中有着不俗的实力和人气,孤峭阴郁的气质在Alpha男演员中相当少见。整个剧组为了等他的档期推迟了两个月开机,想不到他会临时反悔跑去接一个合资片,开机才一个星期就连人带助理一起消失,留给剧组一脑门子官司。尽管这种中途跑路的行为极其没有职业操守,但对于一心想要闯荡国际影坛的年轻人来说,接国际大制作显然比国内独立电影强得多,违约金对他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其他的候补演员没办法立刻调整档期,主创团队决定破釜沉舟启用新人。整个导演组看试戏片段看到眼瞎,助理导演提议去电影学院看看刚入学的新生,导演把雷狮找出来见了一面,果断给他打电话:“跟制片那边联络一下,三天之内我要在现场见到你的学弟。”

 

对雷狮来说,考进电影学院不过是敌不过二姐怂恿的结果。雷家二小姐以胞弟长得像她魂牵梦萦的某老牌电影明星为由,自作主张帮雷狮报了个艺考培训班。“在演艺圈混不下去了再回来继承家业吧。”姐姐金口玉言,雷狮本来也没打算参与家族生意,于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去参加了艺考,堪堪跨过录取线,没想到文化分太高,导致入学排名还在前几。

《云·梦·泽》的故事跟现实中的云梦泽实际上毫无关系,故事发生在缥缈不可考的年代,里面有一名一心复仇的少年,一个残酷阴鸷的帝王,一道若隐若现的影子,和环绕着所有人的温柔的死亡。这种充满符号和隐喻的先锋电影不是雷狮的菜,他更喜欢爽快利落、淋漓尽致的那种类型,不过电影工业对他来说仍是全新的世界,有机会体验一下也无妨。

 

手握导筒的导演比之前见到的精神许多,在这片几乎与世隔绝的拍摄场地,他才是手执权杖的国王。导演正在忙着安排下一场戏的调度,只问了雷狮一句:“看剧本了吗?”雷狮点点头,导演在本子上又画了一个圈,让人带雷狮先去定妆。

与其说是拍摄现场,不如说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大工地。条件有限,化妆间直接设在房车上,从停车的山坡望下去,底下是水汽氤氲的大湖。那个“泽”,指的就是这片湖吗?雷狮浏览着剧本,发出许多百无聊赖的联想,忽然感觉头皮一紧,他闷哼出声,化妆师连声道歉,接头发的力度变轻了许多。

随着造型一点点完成,镜子里的男孩逐渐褪去都市感,眉眼锐利,长发披散,看起来已经有了几分孤行客的味道。雷狮眯起眼睛,凝视着镜中陌生的自己。

“要不说千人千面,小雷你和安安就算是同一个造型,出来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呢。”化妆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给雷狮双唇轻轻抹上唇膏,“好了,大功告成!”

雷狮还没来得及问安安是谁,就有人敲响了房车车门,化妆师边给雷狮梳头边回应:“门没锁,快进来。”

车门被拉开,探头进来的是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孩子。他上半身裹着毛巾,湿透的衣服还在往下淌水,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抱歉,我借个地方洗澡。”男孩子跟化妆师看来是老熟人,熟门熟路地从车顶柜子里取出换洗衣物就直奔车里狭窄的浴室。看到雷狮的时候,他双眼弯了一弯,点头算作打过招呼。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化妆师贴心地找出新浴巾挂在椅背上,自来熟般跟雷狮抱怨起来:“导演也真是的,安安今天都下了有十次水了吧,要不要这么严格。”

雷狮还以为安安是个女孩子,没想到居然是刚才那个男孩。男孩的年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是剧组的其他演员吗?还是工作人员?

“我也搞不懂安安,明明在剧组那么久,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替身也演了不少次,就是死活不肯露脸,不然哪里用这么麻烦……”

“什么麻烦?”雷狮挑起半边眉毛。

“哎呀,我乱讲的啦!”意识到说漏了嘴,化妆师停住话头打了个哈哈,“好像没有定妆喷雾了,我去后备箱找一找。你和安安应该差不多岁数吧,先熟悉熟悉,晚上大家给你接风洗尘。”

雷狮被一个人留在房车里,空调打到了十几度,但封闭的车厢还是热出他一身汗,刚化好的妆花了三成,他在心里琢磨着化妆师刚才的话——原来他并不是这部戏的第一选择。

 

浴室里窸窸窣窣响动了一阵,男孩子再度出现时已经换好了衬衣和长裤。雷狮好心告诉他化妆师去拿存货了,男孩子微笑点头,坐到沙发上用干净的毛巾擦起了头发。

“不是有吹风机吗?”雷狮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电吹风。

“车载电源不太够了,晚上要把车开到山下换锂电池。”男孩子耐心地解释着,卷起的袖口露出一截伤痕斑驳的手腕。

“你受伤了。”雷狮用的是陈述语气。

男孩子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仿佛才发现这些伤痕:“应该是刚才在河岸上蹭出来的,不要紧。”

雷狮啧了一声,顺手掏了掏口袋,从里头翻出几个创可贴,递到男孩鼻子底下。

“嗯?”男孩不明所以,擦头发的手顿住了。

“贴上。我弟买的,两块钱一个,到时候还我。”雷狮举着创可贴的手晃了一晃,“拿着啊。”

男孩子反应过来,从雷狮手上接过了创可贴,脸上是感激的神色:“多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雷狮,雷霆的雷,狮子的狮。”雷狮看着男孩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温和样子,突然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你呢——就叫安安吗?”

“当然不是。”男孩子也笑了起来,“初次见面,我叫安迷修。”

 

熟络起来好像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整个剧组就雷狮和安迷修两个同龄人,安迷修又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默认这两人是一起行动的,要找雷狮先找安迷修就对了,剧组有什么要传达给雷狮的,也会直接让安迷修转告。雷狮初来乍到,被紧张的赶场和密集的打戏折磨得去了半条命。整个台本虽然已经了然于胸,但他的表演却始终无法达到导演要求的效果。即便对自己有相当的自信,之前毫无实战经验的雷狮在导演反复数十遍的重拍中也变得渐渐焦灼起来。

导演把所有重头的打斗戏份都安排到了前面,为的是留出时间让雷狮入戏。他骂人骂得和抽烟一样凶,Alpha天生威严的气势让剧组其他人都不敢反驳他,只有安迷修才能给他顺毛。雷狮在追捕的打戏里手臂受了些轻伤,导演让全组停工休息,安迷修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导演点了点头离开了片场,剩下的人才有时间喘口气。

“果然就只有安安敢跟老板讲话,吓死人了。”雷狮手臂上缠着绷带,坐在冷风机前面等待化妆师来给他补妆。一旁的场务和道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没有注意到雷狮坐在他们身后。

“安安跟老板住在一起的嘛,感情当然好。他们应该差了十几岁吧,安安才十九,老板都快四十了,不过看起来安安还要成熟一点呢。”场务是剧组的八卦之王,滔滔不绝跟道具转述她在剧组的八卦成果,身后雷狮霍然站起,冷风机被撞得嘎吱一声巨响,两个姑娘都被吓了一大跳。

“搞什么嘛……”

刚才他是在瞪我们吧!绝对是在瞪我们吧!两个姑娘在大步走开的雷狮身后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

 

雷狮容貌英俊,照理说该大受欢迎,但他生来冷情,并不是那种会活跃气氛的存在,姑娘们不怎么敢跟他搭话。比起来,安迷修这样可以随意吐槽的对象反而跟女孩子的关系更热络。晚上剧组安排了聚餐,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山脚的小饭馆。雷狮第一次没有等安迷修,而是挤进了助理导演的车子,弄得被冷落许久的学长受宠若惊。

到了吃饭的地方,雷狮被助理导演安排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怎么再骗老板一顿饭,雷狮插不进话,一个劲儿喝着啤酒。安迷修跟在导演后面姗姗来迟,两人看上去确实亲密非常。尽管知道安迷修本来就跟导演关系匪浅才会利用暑假过来剧组帮忙,但雷狮原以为他只是和导演沾亲带故而已,在无意听到传言之前,他根本没往其他的方向联想过。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快在这场热闹里浮出水面,连带着舌尖都泛起苦味。雷狮咕嘟灌了一大口啤酒,觉得味道不对,定睛一看,罐身上写的是“白威”。

导演理所应当坐了主位,安迷修想要在雷狮身边凑一凑,被雷狮冷脸拒绝,只好坐到他的斜对面。整场饭局雷狮都没有说话,挫败感涌上喉咙,嗓子眼好像烧着一把火。

他顺风顺水了十八年,头一次体会到类似失败的情绪。黑暗的心情爬上心脏,顺着呼吸被抽离身体,化成一抹自嘲般的冷笑。

而安迷修则满怀担忧地望着他,升腾的热气背后,那双眼睛热切温暖,像一道光芒。

 

雷狮感到自己脑子乱糟糟的,别人跟他说了什么他都没法听清,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他借口去洗手间逃离了饭局,在无人的拐角撑着墙壁剧烈喘气。

每一处皮肤都被灼烧般疼痛难耐,四肢颤抖到支撑不住墙壁。他的双手顺着墙面无力滑下,在新一阵的眩晕到来之前,他狠狠抵住墙面,才没有丢脸地滑倒。

手机好巧不巧地响了起来,不断沁出的冷汗滴落在他睫毛上,让他几乎看不清来电显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关掉手机的动作都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那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随时都要将他击倒在地。

“雷狮,不舒服吗?”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撑住了摇摇欲坠的他。不用想也知道会在这个时候特意出来找他的是谁。

安迷修从一开始就察觉到雷狮脸色不对,跟出来才发现他的情况远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这段时间雷狮积累了不少压力,连日不断的打戏就算专业的武行师傅都吃不消,雷狮却一直不服输地咬牙死撑,身体出问题只是迟早的事情。

怀抱中的身体写满了抗拒,安迷修只好扶着他倚在墙上,利索地解开雷狮领口的两颗扣子帮他透气。象牙白的肌肤呈现出越来越深的绯红色,空气里蔓延着一股微妙的气味,安迷修看向雷狮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安迷修哑着嗓子问,那股气味让他的脑浆也沸腾了起来。

“我……智齿疼。”雷狮丝毫不想在安迷修面前示弱,他残存的理智叫嚣着要赶紧逃离此地。心里那股朦胧的猜想很是不妙,他暗骂为什么偏偏会在这种时候、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态。

安迷修这次不再顾虑雷狮的挣扎,死命将他揽进了怀里。那股令他躁动不安的气息像是突然爆裂般充溢了整个空间,雷狮暂时无力挣脱他的钳制,只好像头暴躁的老虎对他怒目而视。

拐角外侧传来呼唤他们二人的声音。安迷修随意应了一声,用打电话的借口将人敷衍走。雷狮显然也不想让人家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总算停止了徒劳的挣扎。

安迷修顺手关上拐角处的槅门,怀着一股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决心,咬上了雷狮的脖子。

 

雷狮在晃动的车厢里睁开眼睛。卡米尔看他醒来,从小冰箱里拿了瓶水递给他,关切地问:“发布会现场就要到了,大哥要不要再稍微睡一会儿?”

雷狮摇了摇头,把冰凉的瓶身贴在自己额头,心思渐渐安定下来。他已经很久不曾想起过去的事情,从前的时光被他大片大片抛在身后,他不再孤独,也不会痛苦,十年如一日扮演称职的大众情人,在这座城市大街小巷的海报墙上,在少男少女们的手机壁纸上对所有人恰到好处地微笑着。

安迷修再度出现在他面前,好像过去的那些争吵和决裂都随风消散,他们还可以坐下来喝喝咖啡叙叙旧情。

雷狮并不想知道当初他为什么一声不吭离开了自己,他不需要解释,那是弱者才想要的补偿,而他只想让安迷修知道辜负他是要付出代价的就足够了。

所以他答应了安迷修的邀约,他想安迷修一定也始料未及,这是他的宣战,而他势在必得。即将召开的发布会上,他和安迷修将会有十年来第一次正式的碰面。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再次品尝到了狩猎般的兴奋感,这让他眼睛发亮,像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狮子。

手机屏幕亮起,是医生发来的信息,和他确定手术当天要带的文件。雷狮回复完消息,才注意到今天日期,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安迷修为何会将发布会定在这一天。

——离婚十周年,确实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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