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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安雷】如沐爱河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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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影帝Alpha安X视帝Omega雷(港真我写着写着已经完全忘了这个设定

✨作者放飞自我狗血大作,雷梗密集⚠️真滴很雷⚠️


09

无论多少次,人都会义无反顾踏入同一条爱河。

安迷修如此确信着。

在遇到雷狮之前,他的人生算不得波澜壮阔,比同龄人多经历的那些曲折让他提前窥探到了这个世界不那么温柔的一面,想要飞向太阳的人长着一对蜡做的翅膀。在还有亲人庇佑的年代里,母亲从事着一份普通的工作,努力让他度过了和别的小孩没太大两样的童年。她始终对安迷修的身世守口如瓶,并成功带着这个秘密走向死亡。安迷修从来没有追问过自己的身世,他在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在最高处的抽屉底部翻出一张签名照片,那上面抱着手臂的男人隔着时光朝他微笑,他听见命运远远的嗤笑声。那张照片最终被放回原处束之高阁,母亲的旧物里还有一整套化妆品,他猜想在成为复印社的职工之前,她或许是个不错的化妆师也说不定。粉盒里的粉底早就干透,有点像门上翘起的一片片漆皮。他还能认出那堆刷子,小学文艺汇演的那天,母亲温柔地用刷子扫过他的脸庞,笑话他是猴子屁股。扫过脸颊的刷毛轻轻软软,如蒲公英贴着脸庞飞过。那一刻,他相信自己是被爱着的。

见到雷狮的那一天,那个漂亮得过了头的男孩子正撇着嘴,在化妆师小姐身后观察镜子里的自己。大概是试妆的关系,他的发套并没有很贴合,光线不好,脸上的腮红也打得过重。但他真是漂亮啊 ,那样轻轻巧巧的一眼看过来,睫毛低垂,藏住一丝好奇和更多不屑。安迷修拖着湿透的身体去洗澡,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那人眼尖看见了他手臂上剐蹭的伤痕,对他说:“你受伤了。”在那一瞬间,安迷修突然想通了,眼前这个男孩子其实是个温柔的恐怖分子,要把他的世界弄得一团糟的。无论脑内如何警铃大作,他还是抬起手接住了男孩子扔过来的创可贴,上面画着飞天小女警里的泡泡。男孩子得意地眨着眼睛,说:“记得还我。”他的眼睛真好看,像没有经过雨水的葡萄。

后来他们肆无忌惮地相爱,火急火燎地结婚,马不停蹄地争吵,最后一切烟消云散,成为青春败坏的一串注脚。


雷狮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他喜欢从事幕后工作远胜过表演。其实最初的最初,他是为了雷狮而坚持留在了台前,拿到影帝并不曾为他带来多少喜悦。导演曾经赞许过他的天赋,但天赋对他来说更像牢笼,他从他应当痛恨的人那里继承而来,每次朗读剧本,调动肢体,那个人的影子就在他的身上复苏,昭示着血缘的神奇传承和无可回避。他曾经说过很多次,他喜欢雷狮的表演风格,但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适合演戏,雷狮则笃定他这是出于老好人脾气的自谦,安迷修依靠《水仙》夺得影帝之后,骄傲的恋人更是直言绝不会再输给他。

他说的都是真话。他对于幕后工作的热情像是与生俱来的,在表演上他或许有一些天赋,但他清醒地认识到,那可能只是少年人旺盛的表达欲溢出的结果。一颗十八九岁的清白苦恼的心,随随便便抛出去就能换来许多共鸣。但那只是缪斯的短暂恩赐,很快那个人生阶段就会过去,观众一批一批轮换,没有一招鲜吃遍天这种事情,有,他也不干。

他喜欢琢磨,喜欢倾听,有时候跟组的编剧写剧本他也在旁边盯着,戏剧点抓得又准又快,相熟的编剧不嫌他年轻,偶尔忙起来,就把初稿让他先过一遍,过了他这一关,导演那里基本也不会推翻大改。摄像也是一样的,他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没有那么多学院派的条条框框约束着,导演就任他在片场里随便走动,逮着谁跟谁学习。他年轻,体力好,腿脚轻便,后来摄影师就让他负责需要快速移动的手持摄影,追车戏和骑马戏他都跟过,戏服一撩,塞进腰里,说跑就能跑。雷狮还笑他跑得比车子还快。片场的每个工种,他几乎都干过,甚至还能客串道具和化妆师。后期制作的剪辑和美术他也兢兢业业在学习,艺考的时候没报表演,直接报的编导。

导演经常说一部电影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台词和表演,而是处理人物关系,把所有的剧情点串起来,不让人出戏,这戏就成了一半。有些台词写得太精彩,演员表现太突出,反而会叫人无法入戏,那就是因为整个片子没有立起来。安迷修比其他人都更早明白这个道理,到他自己有能力拍片子,他的准则就是演员不一定要多么有名,但整个片子一定要扎实,剩下的就是往高的东西去努力。有人批评他拍不出那种疯魔的片子,他看完只是笑,也不是不能,他只是不想。后来再想,或许真的是不能吧。

所以他由衷地羡慕雷狮,那样放肆而喷薄的演技,爱他的会爱他成痴,恨他的也会恨得要死,完全不屑于所谓的平衡。这个人的演出就像他所给出的感情一样,要让群山震荡、海水奔涌,救赎遥不可及。这样的感情浓度,并非是谁都能够承受得起的。安迷修是唯一一个承受过雷狮激烈爱恨的对象,完全没有可供参考的对象(当然他为这点感到庆幸)。


师父的骤然辞世让所有人都乱了阵脚,电影的投资商也不傻,这个圈子里缺乏雪中送炭的美德,不再落井下石已经算得上有情有义。出事之后,电影一下子没人接手,导演用口碑担保的信誉瞬间一钱不值,投资商很快就嚷嚷着要撤资,但导演的完美主义导致前期投入的成本过大,已经没有办法匀出可供周转的资金,连悄无声息地解散都做不到,很快整个剧组都陷入一团乱麻,法务接律师函接到手软。雪上加霜的事情接踵而至,《亚热带少年》的本子脱胎于导演年轻时的一篇戏作,有人跳出来说这篇戏作有抄袭他古早作品的嫌疑,并要求追溯赔偿。这是明显的碰瓷,但当事人已经不在,此时死无对证,要走法律程序倒另说,动摇剩下没有要求撤资的投资商的军心才是大事。

已经到了走投无路之际,剧组很多人的工资都发不出去,导演这么多年的名声快被糟蹋得一文不值。雷狮毅然决然卖掉了最后一家完全在他名下的公司,才总算请到了有名的著作权律师去打版权大战。

在此之前,安迷修实际上已经退出了《亚热带少年》的拍摄,他和雷狮正在经历一场漫长的冷战。说是少年意气也罢,说是阴差阳错也罢,雷狮厌恶隐瞒和背叛,而安迷修最不缺的就是故事。

他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告知雷狮。比如他从小只有母亲相依为命,比如他高中休学过两年在酒吧打工,比如他的亲生父亲如今找上了家门。

按照男人的权势,如果之前有心要找他,根本不必等到现在才来和他相认。安迷修猜想之前流传的男人在迎娶同为Alpha的联姻对象之后没有办法生下子嗣的传言,或许不是完全的谣传。他没有一丝一毫要回归男人家族的打算,他不过是一个如日中天的大明星和仰慕明星的小化妆师露水姻缘的结晶,他的母亲还是个Beta,无法享受到Omega权益法关于非婚生子条款的保护。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错误,但那个男人派来的律师却逼着他重新品尝一遍童年所经历的冷暖痛苦,并信誓旦旦承诺公开身份后,他在影坛的发展将会比他想象的更顺利。他们甚至对他和雷狮的关系了如指掌,声称雷氏家族的反对不过是小小风波,只要他答应在文件上签名,这出戏立刻可以从《罗密欧与朱丽叶》换成《皆大欢喜》。   

他不要皆大欢喜,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在照他内心的意愿进行。就连路途上的痛苦他都甘之如饴。

只是大浪打来,他的力量还太过弱小,眼见那些他发誓要珍惜的东西被踏进尘埃,他无法坐视不理。电影资金上的漏洞并非是导演死后才出现的,干了半个制作人的活,安迷修早就提醒过财务上的隐患,只是导演当时已经身患重病,一心希望能完成作品再填补窟窿,可惜命运没有给他优待。病发展得很快,唯一知情的安迷修退出剧组,接下了另一部商业片的主演,也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而已。


雷狮恨他临阵脱逃,决意搬出公寓。那一天,安迷修下完戏回家,雷狮坐在沙发上等他,脚边放着一个手提袋。争吵都显得多余,雷狮只说了一句:“你这个时候离开,我无话可说。”安迷修内心苦笑,要走那个明明是你啊。可真相在空中触手可及,他却必须守口如瓶。他的周全在雷狮看来也许是另一种恶意。

手提包不过是小小的一只,剩下更多的东西,那些他们在屋子里营造过的回忆,雷狮统统都不要了,他甚至连道歉和解释都不要,单方面宣判了这段感情的死刑。

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安迷修追了出来,他死死扣住要升上去的车窗,一直扣到掌心都出了血,可他竟然不能开口说一个字。翻腾的痛苦换回的是雷狮眼中的失望。那只万国表被雷狮解下来,扔到他怀里,雷狮的声音一字一句敲碎湖上的浮冰:”还你。我不要了。”


男人在国外疗养,安排安迷修出国一段时间,算是他为了挽回这段父子亲情所作的最后努力。安迷修同他立下契约,男人帮他搞定周转资金,他不会排斥去接家族旗下的戏,至于不存在的父子之情,大家还是不要强求的好。连男人都好奇,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导演,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他们那时坐在老式的爱尔兰酒吧里,像一对偶遇的陌生人那样谈些言不及义的东西。安迷修的目光漫向窗边那桌喝着扎啤大声说笑的男人,想起好几年前,那个发现他谎报年龄的男人无奈地捂着脸把他提溜出了酒馆,他像一只野猫般对人充满警惕,那人朝他伸出手,说:“你是故人之子,我认识你的妈妈,跟我回家吧。”

为了什么呢?就为了“故人之子”这四个字吧。

值得。


安迷修想,他和雷狮大概是和好了的。重新回到拍摄现场,一切如常,该横眉冷对的地方,雷狮一点也不含糊。关于导演和主演到底和不和的问题,已经变成了剧组的未解之谜。不过还是有眼神犀利的工作人员发现雷狮已经不戴那条很长时间没有离身的项圈了,修长的脖子上标记若隐若现,不由人浮想联翩。他虽然是个大明星,但也是三十出头的成年Omega,被标记过也没有什么稀奇,只是杀青之后他重回大众视野,这就是恋爱的如山铁证,不知道那些乌央乌央的粉丝的心会碎成几瓣。

雷狮没有考虑那么多。回组的第一天晚上,安迷修要跟剧组的主要负责人开会,很晚才回到房间。雷狮明显是等他等到犯困,直接歪在床头睡着了,T恤被手臂撩起来一角,露出小半截肚子,睡没睡相。

安迷修想给他找个毯子盖上,他睡得浅,张开眼睛骨碌碌盯着安迷修转,打个哈欠:“你好晚哦。”

安迷修催他好好上床去睡,雷狮反倒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从身后掏出一台小摄像机递给安迷修,努努嘴:“喏,还给你。”

这台机子造型古旧,是早就被淘汰的型号,却是安迷修拥有的第一台摄像机。当初剧组的摄像指导得知他考上了电影学院,送了他一台快要退役的小型手持摄像机做贺礼,安迷修一直非常喜欢,拿来东拍西拍,录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后来他到了国外,雷狮一纸离婚协议书漂洋过海飞到他手上,再回国的时候公寓里属于雷狮的东西已经尽数搬空,那台摄像机也不见了。

“我没有故意扣留,大概是搬家工人把这东西放进我箱子里的。”雷狮抓了抓鼻子,“你要是介意,我赔你个新的好了。”

“里面本来就是拍你拍的最多,算你的东西也没问题。”安迷修忍着笑意,一看那台机子保养的状况,就知道并不是压了十年箱底那么简单。

打开机子,读取的声音像倒带。里面其实装的不是胶片,剧组剩余的胶片有限,安迷修后来在照相馆淘到了差不多规格的胶卷,拍出来的东西就像拍照片,镜头长时间的静止着。在那幽蓝的沉默里,雷狮的脸出现在任何场景之中。在床上,在窗下,在门边,在片场。沉肃的,大笑的,思索的,放空的。明明是静态的画面,却好像下一秒就要动起来,眨一眨眼睛,用又不甘又好笑的语气骂他:“你又偷拍我!”

安迷修按下录制键,把镜头对准雷狮有些讶异的脸庞,毫不意外地被当胸踹走,跌进软绵绵的床垫。雷狮扑上去,双手撑在安迷修两侧,嫌弃般把摄影机的镜头挡开,撇嘴:“做这种事情你也要拍啊,大变态!”


卡米尔在黑夜里突然打了个喷嚏,不太妙的预感让他从睡梦中醒来,福至心灵地打开了热搜,于是顺利看到雷狮离婚的话题和雷狮恋爱的话题并排顶着两个“沸”字。

他颤抖着双手点开雷狮的微博,还好,并没有异常。想想不对,又火速点开安迷修的微博。在一溜儿电影的官方宣传之上,这位导演转发了一条雷狮大粉关于雷狮婚恋状况澄清的长微博。评论是“结过。离了。还在谈。”

卡米尔震撼了一分钟,默默掏出手机,给雷狮发了一条消息:“哥,上错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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