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b:_星岛消波块_

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楼诚】【现代AU】有杏不需梅(下)

这个大型OOC终于完成了!

我功德圆满了!

风镜出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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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好几天没和家里三个小的说话。苏医生看她脸色发黄精神不振,当她是工作着急上火,订了两张画展的票拉人出去散心。


明镜自从在家大发一通雷霆,三个弟弟见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偏还要时不时拿小爪子给她顺毛。明楼不去说他,这么大人耍起要把地板跪穿的赖皮来了。明诚夜夜煲汤送来,明镜见着他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再加上明台在旁敲边鼓,明镜气性早消了大半,可随之而起的忧愁又让她给不出好脸色。光是家里知道不要紧,若是公司和学校知道了,明楼和明诚该怎么办呢?她光是想想就天天做噩梦,一薅掉一把头发。


苏医生递了瓶饮料给魂不守舍的明镜,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嘿,回魂,想什么呢?”


明镜回过神来:“没想什么,走得有点累。”挽着苏医生随便拣了张美术馆里的长凳坐下。


苏医生是明镜多年手帕交,知根知底的,明镜想来想去还是要和人打个商量,不然她得憋死。当然不能明说,用的还是贾雨村言那一套。


“我前几天看柏万青,说一户人家有兄妹两个人,感情非常好。有天晚上,继母开进哥哥的房门,发现哥哥居然和妹妹睡在一起,你说说这桩事情奇怪不奇怪?”明镜说完拿眼觑苏医生表情,苏医生仍旧是处变不惊模样。


她说:“这要看怎么想了。也有兄妹感情好睡在一起的,不一定就是那方面的感情。”


明镜赶紧补充:“哥哥说他确实就想和妹妹在一起的,其他人同他结婚都不要。怎么办?”


苏医生笑笑,看了明镜好几眼:“看《新老娘舅》你这么激动做啥?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八卦。”


明镜讪讪:“你不愿听就算了,我还不愿说了呢。”


苏医生知她最要面子,摇摇胳膊哄她:“那请明董事长洗耳恭听在下拙见了好不好?”明镜故意不应。


苏医生径自说下去:“其实,我倒觉得无所谓的。”明镜急急追问:“怎么个无所谓法?”苏医生说:“情之一字,最是复杂。往往是爱你的你不爱,你爱的不爱你,碰上各方面都合适的也未必能在一起。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咨询师,她见过有儿子爱母亲的,弟弟爱姐姐的,还都不是个例。这天底下,大概有许多有情人用血缘亲情的名义生活在一起吧。”


明镜迟疑:“那……难道不奇怪吗?”


苏医生好笑地看她一眼:“或许吧。不过这世上伦理标准总在变化,从前觉得奇怪的事情现在不奇怪,现在觉得奇怪的事情以后说不定司空见惯,谁说的准呢?”


明镜口气软了下去:“话虽如此,要是给别人知道了,怕是得生出许多的麻烦。”


苏医生说:“人活着本来就是件麻烦事,也不少这一桩两桩的。”


明镜终于笑了:“你倒是看得开。”


苏医生拍了拍她的手:“我是闲云野鹤,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哪像你,总是自己把自己愁死。”


“我哪有,我明明心宽得很。”明镜反驳。


苏医生指着明镜的脸:“还说没有,你看看自己脸色,回头我托人给你开个药膳的方子,瘦成什么样了。”


两人手挽手出了美术馆,明镜看见出口那儿有个人眼熟,试探着叫了一声:“王老师?”那人穿了套细条纹西装,手里拿一把长柄黑伞,刚看展出来的模样。听见背后有人喊,回头一看,两个美人聘聘袅袅携手过来了。


明镜惊喜:“王老师真是你啊,我以为看错了呢。怎么有空到上海来?”王天风虽然知道明镜是上海人,可上海偌大一个城市,他也没想到自己来这里开一天的会还能遇见她。他指了指停在路基上的大切诺基,说:“我过来出差,主办方送了张画展的票,我看有空就让他们送我过来。”


明镜说:“那真是巧了。”她把身边的人往前推了推:“这是我小姐妹,苏医生,就在你们学校当医生的,也不知道见过没有。”


王天风还没想起来,苏医生先笑开:“你也糊涂了,不见我才是好事啊。王老师我是久仰大名的。”两人握了一下手。


苏医生瞧着王天风看明镜的眼神有些闪躲游走,哪里来那么多不好意思啦。她在两人之间打量一番,自觉功成身退,冲明镜:“哎呀,我忘了下午还跟人家有约,光顾站着了。对不起啊小镜,我先失陪,你和王老师接着聊,不用管我。”


明镜疑惑:“你刚才不还说没安排吗,怎么现在急匆匆?要不我送你过去?”无奈苏医生坚称有事,边告罪边掏手机撤退,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骑绝尘而去,临走留下个了然于胸的微笑。


路边剩下明镜和王天风两个人。一阵短促的沉默之后,明镜颇不好意思地说:“真是对不住,本来王老师到上海,我们明家怎么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王天风摆手:“客气了。”要我跟明楼同桌吃饭,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明镜问明台在学校还听话吧,没给老师惹麻烦吧。王天风说听话的,他带过的学生里明台算很聪明的。十几年前的往事不适合拿出来反复咀嚼,两人心照不宣地跳过。说白了,明镜和王天风的人生就是两个质数,只有那点遗存的回忆和明台的学业是唯一的公约数。成熟之人的悲哀和便利尽皆在此,过去的时光被大把扔掉,分类回收之后好像也不怎么伤心。


切诺基上等待的司机开门下车,恭恭敬敬站在车门口跟王天风鞠了个躬,这是提醒他到点去赶飞机了。


明镜诚心诚意说:“不好意思耽误王老师了,您下次来上海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好招待您。”


王天风嗯了一声,说:“你稍等。”快步上车翻找了一阵又下来,递给明镜一个小袋子。“听你上次提了一句,我找到了。”


明镜问:“这是……送给我的?”王天风难得露出笑意,“是,机缘巧合找到的。”他这人笑和不笑像两个人,不笑的时候严肃高冷,笑起来春回大地冰消雪融,一边一个小酒窝。


明镜征得同意之后拆开来看,恰是森田芳光的《其后》,藤谷美和子在修复的蓝光碟片封面上沉静微笑着,美如月光。所有回忆就此归位。


从今而后,从今而后。


明镜抬头深深看王天风一眼。王天风把雨伞递给她说:“收着吧,天气预报说要下雨。”


明镜接过,笑起来:“多谢,下次去北京再还你。”


王天风望了眼将雨不雨的天空,好似漫不经心:“那别忘了。我走了。”


明镜撑开雨伞,目送王天风上车。这回不会忘了,我又不傻。


明家大姐的车一开进车库,明台就给两个哥哥通风报信:“来了来了,各单位做好准备!”明楼和明诚赶紧把菜摆好,阿香分摆碗碟。明台笑嘻嘻把明镜迎进屋里,殷勤帮她提包,明镜拍掉他的手:“干什么啦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不用扶着我。”明楼和明诚异口同声:“大姐回来了。”明镜翻了翻眼睛,挂好大衣围巾,径自进厨房去了。


明台说:“这怎么办呀?”明诚说:“我进去看看。”明楼说:“我也进去吧。”明诚把他拦在厨房门外:“别,待会儿砸锅砸碗这饭还吃不吃了?”明台也说:“大哥你现在就是个添乱的主,还是和我一起乖乖呆在后方吧。”明楼一把摸上明台脖子,冻得他一激灵:“小东西少说风凉话,快布菜去。”


明诚进了厨房也是忐忑不安,明镜正在分离皮肉,刀刀见力道,跟劈在明诚心上似的。他温声说:“大姐,今天我做的菜够多了,您看您就别忙了。”


明镜把斩好的肉块往盆里倒,不说话。


明诚赶紧把锅坐上烧水。“大姐,我们真知错了。您老不说话,我心里挺慌的。我想过了,您要是真不能接受,我和大哥就……”


明镜问:“就怎么样?”


明诚说:“就……一辈子不说出来。能瞒多久瞒多久。”


明镜叹了口气,说:“你们俩真是会给我出难题。”随手抄起一段大葱给明诚,“洗了去。”


明诚一边洗,明镜一边说。“刚开始呢,我是气你们俩瞒着我,这是多大的事情啊,你们俩居然整整骗了我七年!明楼我懒得说,你也是,我还张罗着帮你找对象,跟个傻子似的。”


明诚说:“大姐,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吧。”


明镜盯着锅里翻滚的水泡,把肉块全下水汆过。“我骂你有用吗?我骂一通你俩能给我取个弟妹进门我天天架个高音喇叭在家广播。”


明诚讪讪一笑。


明镜说:“后来吧,我想明白了,你们俩的事儿我是管不了,在一块儿就在一块儿吧。可我又怕呀,别怪姐姐乌鸦嘴,人心易变,我怕你们俩有一天分开了怎么办?有了这层关系,兄弟是万万做不成了。姐姐不想这个家散了呀。还有,要是被学校知道了呢,你和明楼还有事业要挣的呀。你们左一个‘姐姐开明’,有一个‘理解万岁’的高帽子给我戴,姐姐是怕你们以后的路不好走啊,这些你们都想过没有?”


明诚见明镜讲到动情处眼眶发红,顾不得擦干手,忙把大姐搂在怀里。“大姐,我知道您都是为我们打算。这些事情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学校那边我们尽量低调,若是真呆不下去了便再到国外去,这都没什么。家里这边咱们也是能不说就不说,省得麻烦。至于万一分开——我是不敢打包票的,不过那时候我们都该是四十多岁了吧,又都有事业要做,总不至于一蹶不振,所以现在多想有什么用?那么多正经结了婚的都还要离婚呢。”


明镜听他这一番思量,心中甘苦莫辩。十几年前踩着小凳子陪她做菜的孩子,如今能将她圈在怀里了。她是怕自己再没能力替他们遮风挡雨了。或许苏医生说的对,人生苦乐自知,麻烦事桩桩件件,但她所希求的,不过是家里这些孩子能比别人顺当一些,多喜乐,少烦忧罢了。她哪里就想做这棒打鸳鸯的大恶人呢?


明镜推开弟弟,正色说:“你们想明白了自然最好。姐姐不拦着你们。但我对你有两点要求,你得答应我。第一,今后有什么事都不欺瞒我,在北京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心里有人是吧,搞得姐姐替你白操心。第二,就算以后出了什么变故,你们俩分开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还是一家人,知道吗?”


明诚鼻子发酸,情不自禁抱住明镜:“知道了,您永远是我的大姐,我永远都是明家的人。”


明镜拍拍他后背:“好了好了,锅里水开了,快关火。”


明楼本来在沙发上坐着,看明镜和明诚姐弟和睦一道出来,站起来叫一声:“大姐。”明镜把菜碟放下,眼风一转:“别愣着呀,坐下吃饭吧。明台,阿香,过来吃饭。”


一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九道大菜外加芥菜馄饨,人事流变,唯有美食永恒。


明楼举杯敬明镜:“大姐,还生气呢?”


明镜哼了声:“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明楼表忠心:“但凭姐姐吩咐。”


明镜说:“首先,你得对得起人家阿诚,听见没有?”


阿香好奇,大哥怎么对不起阿诚哥了?明台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蹄髈,乖,大事已不可问,我辈且快吃菜。


明楼和明诚对视一眼。明楼一笑:“这是自然的,我要是有对不起阿诚的地方,姐姐家法伺候。”


明镜说:“其次,你得跟学校同事和睦相处,尤其是王天风老师。他是明台导师,你不准跟他过不去。”


明诚几乎喷饭。明台小声附和:“就是就是,你老批评我导师算怎么回事儿呀。”


明楼瞪了眼明台,明台赶紧扒饭。明楼想了想:“这条也成,至少我不会主动去找他麻烦。”


“不是不找麻烦,而是要和睦相处。”明镜接着列举第三点,“最后,你把这盘全吃了吧。”


新上的红烧肉被换到明楼面前。明诚幸灾乐祸:“大哥请吧,大姐特地做的——明氏红烧肉,不准剩啊。”


明家大姐什么都好,文能投资谈判治理公司,武能煎炒烹炸料理菜肴,就是有一点,红烧肉实在是做得令人黯然销魂。


明楼看了看这一桌子人,没一个有良心要伸出援手的。


明诚说:“大哥,准你州官放火,也要准我们百姓点灯啊。别犹豫,吃了吧。”


听说明大教授经此一役有半年没碰过红烧肉,直到明家红烧肉换帅易帜、改弦更张,他还因为别扭不肯动筷子呢。当然这是后话了。


所以说,在明家,一切都是可以和平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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