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冤家宜结不宜解 16
这回应该没事儿啦
想起件事儿
我头一次听见“走肾”和“走心”是在《八兄弟》里头
货真价实的好剧
一堆好演员飚戏
剧荒的朋友可以瞄一眼
也可以在做家务的时候听一耳朵
反正看了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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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幸福像番茄一样
老严知道谭宗明和赵启平背着他搞到一起之后，头句话就说：“谭宗明，你疯了？”
谭宗明微微一笑，伸出根手指摇了摇：“你这话赵启平说好几遍了。还有，搞在一起这个说法不好，可以把‘搞’字去掉。”
老严翻了翻眼睛，指着谭宗明重重点了两下：“老谭，你完了。”
打从老严认识谭宗明开始，谭宗明的靠谱程度就在他心目中排前三没掉下来过。这么多年铿锵玫瑰风雨人生走过来，听到的坏消息不少，离婚、分手、打官司。光谭宗明一人常在岸边走就是不湿鞋。总而言之一句话，谭宗明仙气太重吧。他还琢磨人姑娘得好成什么样才能绑住谭宗明呢，没成想自己打从根儿上就琢磨错了。
老严问：“老谭，咱们算哥们吧？”
谭宗明点头：“当然。”
老严又问：“那你跟哥们说句实话，你跟小赵医生……睡了？”
谭宗明大方承认：“是。”
老严心里暗叫一声：哎哟，老谭你这禽兽。
“那小赵医生讹上你了？”老严自己摇了摇头，“不对，是不是你讹上人家了？”
谭宗明说：“我俩可是心甘情愿的，不存在谁讹谁的问题。”
老严蹦起来直拍巴掌，啧啧之后又哎哎，说：“老谭，你准备怎么跟你妈交代啊？老人家快七十了，你这一刺激。”
谭宗明倒很淡然：“还没到那步呢。”
老严瞪圆了一双小眼：“谭宗明，你别是玩玩儿的吧？”
谭宗明摇了摇头：“凡事讲究顺其自然。时候到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严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瞧着谭宗明春风满面是越看越不爽：“老谭，你现在就乐吧。你照照镜子，幸福得跟个番茄似的。不过我话先撂在这儿，以后要是有点什么，你我倒不担心，可人家小赵医生跟你不一样，别害了人家。”
谭宗明一笑：“他是个聪明人，没人害得了他。再说，我也不许。”
老严差点把眼睛翻到天上去。这正经人一拧巴起来，你真恨不得拿大耳帖子抽他。
同人不同命，谭宗明这边喝茶聊天呢，赵启平那边忙得不可开交。徐主任离休的通知正式下来，紧跟着就发职称评选的通知。科室里有没有两把刷子的都跃跃欲试准备材料申请。赵启平本来不想管，无奈徐主任实在偏爱这个弟子，几乎是逼着写了申请递上去。徐主任把他拉到角落里，语重心长：“小赵啊，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可别关键时刻犯糊涂。听我老人家一句话，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前途耽误了，啊？”
赵启平礼数周全地敷衍过去，回科室拿了巡诊记录表下病房，走出去不多远就把这话忘了。巡查完骨科病房，他心里想起一桩事儿，特地绕到肿瘤科一趟。
得骨癌的男孩儿已经开始做化疗，戴着帽子躺在病床上，脸上瘦得只剩双眼睛，精神还好。赵启平给他看了看脚伤，没大问题。左右看了眼，没见男孩儿妈妈。男孩儿说：“我妈前天回家凑钱去了。做完化疗只剩五千，今天还得去续住院费。”他拍了拍枕头：“就藏在这底下，我下午能下床再去交。”
赵启平嗯了声，问男孩儿：“看电视吗？”从柜子里拿出遥控器，顺手开了电视机。
男孩儿挺开心：“看！看NBA，今天好像有马刺的比赛。”
赵启平给他调到体育频道，把遥控器递给男孩儿。
男孩儿漂亮的眼睛盯着赵启平看了几眼，轻声说：“赵医生，你今天好像挺开心。”
赵启平问：“嗯？有吗？”有那么明显？
男孩儿点头：“有，你前几天来的时候看起来心烦，今天就不，特别高兴的样子。”
赵启平笑了笑，没说话。
有护士进来给男孩儿换吊瓶，提醒他：“记得今天去续住院费啊，不然明天我们就没法安排了，科里床位很紧张的。”
男孩儿应了声：“好，下午就去。”护士也不多话，换完就走。
赵启平帮他调好了点滴速度，想了想，说：“你现在走动不方便，这样，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去帮你交。”
男孩儿露出局促而惭愧的表情，似乎对赵启平的好意有些手足无措：“赵医生，这太麻烦你了。”
赵启平说：“没关系，顺手的事情。”
他把男孩儿珍之重之交给他的保命钱和就诊卡收好，又帮着打了壶水。临走前转头看一眼，男孩儿冲他笑笑：“谢谢赵医生。”
赵启平也笑笑：“没事儿。马刺今天肯定赢。”
男孩儿眼睛雪亮：“嗯，肯定赢。”
收费窗口的大妈认出来缴费的是赵启平，好奇问：“小赵医生，怎么家里有人生病了？”
赵启平摇头：“不是，给人帮个忙。”他知道这么做不太合规矩，特意求了个情：“方姐，你就当没看见我呗。”
大妈爽快地笑：“行，方姐今天没看见你，跟谁都不说。”麻利儿把五千块钱一点，在电脑上输了数字。
赵启平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卡推到窗口里：“方姐，再加个五千吧。”
大妈把卡接过去，看了看，连连啧声：“小赵医生，侬则戅大哦。”
赵启平笑了：“方姐你快充上，不然我就舍不得那五千块了。”
把就诊卡送回去之后，赵启平马不停蹄赶回科室，下午还有他的门诊。终于有工夫坐下来看一眼手机，微信里谭宗明发了条：“开会好无聊。”谭宗明跟他报备过今天去参加业内的交流会，出席的都是业界大佬，门票有价无市。赵启平想象谭宗明表面西装革履正襟危坐、暗地里跟他吐槽的样子，忍不住笑。
他俩好了快一个月，赵启平发现了——其实谭宗明这人属于真谈起恋爱黏黏糊糊的类型。之前老严跟他泄过底，说谭宗明搞对象特别端着，爱搞香槟玫瑰那一套。赵启平回忆了一下，谭宗明跟他可不是这样。他俩在一块儿吧，老是吃吃喝喝，要不就是妖精打架。亏赵启平刚开始还觉得谭宗明这人有浪漫气息呢，有个锤子。
刚开始的一个礼拜，谭宗明还带他去看琴房，给他展示那些收藏的定制琴之类的。赵启平就坐在那面摆满了吉他的墙壁底下听谭宗明讲那过去的故事。讲着讲着，他就被谭宗明压到地板上了。
他用劲儿撑住谭宗明：“诶，谭宗明你干什么？”
谭宗明一脸无辜，你当然知道我想干什么。
赵启平哭笑不得：“你不是刚才还讲故事讲得好好的？”
谭宗明点头：“对啊，我讲着讲着就被自己感动了，现在特别情难自抑。”
赵启平翻了翻眼睛：“那你就找Fender发情去。”
谭宗明捧着他的脸，悄声说：“你就是我最珍贵的那把Fender。”
赵启平低声骂了句，一下咬住了谭宗明的嘴唇。
所以说嘛，摇滚青年必须死。
赵启平盯着那条微信看了又看，给他回了句：“好好开会，不许开小差。”
屏幕上立马冒出新的气泡：“想你。”
赵启平憋着笑，手指飞舞，打了几个字：“我也想你。”
没来得及发送出去，那边又来了新的信息：“晚上吃顺德菜。我去接你。”
赵启平平复了下心情，把输入框里的字全部删除，换了一句：“胖死你算了。”
下午门诊一开始，病人如山倒。赵启平一连开了几十张单子，才有空动动脖子。门口没多少人了，一瞧都快到下班的点儿了。
他埋头刷新了一下电脑，叫道：“下一位请进。”
再抬头，谭宗明坐他对面笑得十分欠揍，身上还穿着开会的西装，连领带都没解。
赵启平赶紧压低了声音：“谭宗明，你捣什么乱呀？”
谭宗明摊了摊手，把挂号条投进桌上的小盒子里：“小赵医生，我是正经挂了号的。”
赵启平瞪他：“你别闹，别浪费医疗资源啊。”
谭宗明从袋子里抽出张X光片：“小赵医生，是你上次让我隔两个月来复查的，上次的片子我都带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赵启平想起来了。他拍了拍自己脑袋，这记性。不过还是没给谭宗明好脸色，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就是故意的啊。
把片子往显影灯上一贴，没事儿。给你开张单子，先去预约吧，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查。
谭宗明突然说：“小赵医生，我好像还没有你照片。”
赵启平愣了几秒：“要照片做什么？”咱们俩成天见面。
谭宗明又说：“你也没我照片。”
“行，”赵启平干脆把片子揭下来，朝谭宗明抖了抖，“这片子送我留念，满意了吧？”我天天看这片子就能想起你来，是不是非常罗曼蒂克？
谭宗明一笑，说：“好。我回头送你个相框。”
赵启平在病历上龙飞凤舞：“行了，你快走，我还有半小时下班。”
谭宗明起身凑近赵启平，手掌在他头顶亲昵地碰了碰。赵启平赶紧躲开：“我在医院呆一天了，你快去洗手。”
谭宗明帮他带上门，还留半个身子：“门口等你。”
山庄那几个阿姨都对赵启平熟到不能再熟，赵启平颇觉不好意思，谭宗明安抚他：“人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别害羞。”赵启平抄起床上的靠枕砸他：“谁害羞了？你自己注意非礼勿动好吧？”
谭宗明知道他还在为医院的事儿生气，赶紧对自己浪费社会公共资源的行为进行了反省，再三保证下次决不去打扰赵启平工作。他把小医生拉到身边，咬着耳朵跟他说：“不过今天我真的很想你，忍不住要去见你一面。”
赵启平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给身边人的热气喷得脖子痒：“咱们天天见面，还没看够啊？”
谭宗明伸出手臂搂住小医生：“没看够，看不够。你去北京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有张你的照片就好了。那会儿没事儿就开你们医院的网站看你简介。”
赵启平转过头和谭宗明靠在一块儿：“哦，原来你那时候就居心叵测了。”
谭宗明亲了他一下，目光温柔：“是啊，想你想得没办法。”
“那你去北京也是专门看我的？”
谭宗明唔了一声：“正事儿是去看你，顺带谈了个项目。”
赵启平得意地笑：“谭宗明，记住这可是你说的，是你先认栽的。”
谭宗明落落大方地承认了，这没什么大不了，毕竟现在我俩栽在一块儿了嘛。
被解开睡衣的时候，赵启平还在奋力抗争：“谭宗明，我明天还得上夜班……”
谭宗明吻了吻小医生的耳朵，哑声说：“我不进去。”
小医生的耳朵立马红透了，声音低下去：“信你才有鬼。”
谭宗明在小医生头顶上无声地笑。
我爱你坦荡动人，怯情更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