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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谭赵】冤家宜结不宜解 21

想不想我!

我拖拉机修好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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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恋恋相觑

 

墙缝里和台阶边上都有小花小草钻出来的时候,上海的春天就到了。天抬得高了些,地上有许多水汽。谭宗明的院子里杂七杂八开了许多花,赵启平就不挑金贵的拍,专门拍些野草野花传到朋友圈里,惹得谭宗明笑他不识金镶玉。赵启平翻手机相册,十分不以为然——我一生爱好是天然嘛。

 

三月里他俩见面少,谭宗明不知在忙什么,赵启平呢,相当于把自个儿搬进了山庄。行李不多,箱子里一半是书,另一半是些杂七杂八小玩意,连那张X光片都带来了,不知道该摆哪儿,就挨卧室墙根底下放着。

 

老严来过几次,一开始挺不自然,颇有点撞破人家秘密的羞愧。后来看小赵医生倒是大大方方的,没有回避的意思。当事人都不在意,我在这膈应什么。后面几次来就放松多了,玩笑也开得了。有次他刚来没多久谭宗明有事儿出去了,小赵医生给他泡咖啡喝,两人相谈甚欢,谭宗明回来了他还没走呢。那次谭宗明把他送出门,问他跟小医生有什么好谈的。老严说,瞧还吃我飞醋呢,放心放心,我比电线杆子还直。

 

谭宗明摇头:“我是问你俩到底有什么好聊的,能聊那么久。”

 

老严想了想:“不就是聊聊电影啊、体育之类的嘛,唉你别说,小赵医生是个星战迷,你一提人家就给科普,根本没我插嘴的份儿。”

 

谭宗明若有所思。老严看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了,你俩……情况不对?”

 

“不是。”谭宗明斟酌了下语气,“我最近手头上事情多,和他总碰不到一块儿去。我回来,他睡了;我没醒,他上班去了。一天说不上什么话。”

 

老严快笑出来:“诶,老谭,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啥别人总说恋爱降低智商,原来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啊!”

 

谭宗明笑了声:“损我很开心是吧?”

 

“不敢不敢,”老严努力把笑憋回去,替友人分忧:“没事儿,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以前你不挺潇洒的吗?什么该来来,该走走,夜半来天明去的,现在操心这个啦?老谭,你完了,真完了。”

 

谭宗明说:“他不一样。”

 

老严心说:废话。人小赵医生是个男的,当然不一样。还是搜肠刮肚想词儿劝老友:“照我看吧,有什么说什么,能说的上多说点,没说的少说点。处对象不都是这样吗?”

 

“你说的有道理。”谭宗明点了点头,“有时候他不说话,就坐我身边看书,一看看半天,我也觉得挺好。”

 

哎哟,我这牙都快酸倒了。老严心说:您原来不是跟我咨询感情问题,就是想在我面前秀一把对吧?我还在这儿劳心劳力呢。得,我不管了,你俩反正能作一块儿。

 

老严戴好头盔跨上摩托车,谭宗明想起来问他:“那小子最近在你手下怎么样?”

 

老严笑得都是褶儿:“我发配他去管财务,你说也是啊,哪能一窍不通呢。杜敏那人性子你知道,能让他有好儿吗?还来找我哭呢,说是杜敏不服他管,要把人开了。我就告诉他,杜敏是你哥前女友,差点成你嫂子,我是不敢开的。那小子就瘪了,听说见到杜敏就绕着走。我估计啊,差不多该来找你了。怎么样,我这红脸唱得不错吧?”

 

谭宗明说:“你这又给我乱拉红线了,杜敏我可不敢招。”

 

老严嘿嘿笑:“不是杜太后出马怎么吓得住你那当惯了太子爷的弟弟?再说了,杜敏人还看不上你呢。”

 

“我知道她看上的是谁。”谭宗明拍拍老严车顶,“老严,加油啊。”

 

把老严说得脸一红,一拧油门:“别胡说,杜梅听到要杀人的。”

 

还不是周瑜黄盖,愿打愿挨。谭宗明笑了笑,转身进门。赵启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院子里来了,正拎着本书踩在鹅卵石小道上,看见谭宗明来停住了,问他:“走了?”

 

“走了。”

 

赵启平嘟囔:“还说让我给他找本书呢,跑得太快了。”

 

谭宗明无声地笑了下,张开手臂走过去圈住小医生脖子,低声说:“人家是怕当电灯泡吧。”

 

赵启平架开谭宗明的手臂,把书戳到他鼻子底下:“你拿着。”

 

谭宗明接过来一看,理查德·耶茨的《革命之路》。

 

“怎么老严还想看这个?”

 

“他让我推荐点好读的文艺小说,我去你书架上找了找,就这本好读点。”

 

谭宗明翻了翻书,问:“具体说什么的?”

 

赵启平睨了他一眼:“你买的你没看过啊?”

 

谭宗明特坦荡回答:“那话怎么说来着,买书如山倒,读书如抽丝。”

 

赵启平已经懒得和他争辩,只简短地说了说大致内容,又绕到同名的电影上去了。

 

谭宗明说:“我听着这书中心思想就是结婚真可怕,你这是要吓唬老严啊。”

 

赵启平眨了眨眼:“我这是善意的劝告。对于所有认识不久就闹着要结婚的男女朋友,我都想送他们每人一本这个。”

 

“小赵医生,你真是蔫坏。”

 

“多谢夸奖。”

 

谭宗明合上书,看着赵启平问:“你觉得结婚可怕吗?”

 

“干嘛这么问?”赵启平抱着手臂想了想,春天的黄昏里晚霞璀璨。

 

谭宗明说:“就问问。”

 

赵启平抿了抿嘴,黑眼珠子转了一转,而后在晚霞里笑开:“结婚比跟你在一起还可怕吗?”

 

谭宗明笑了。笑声里夹杂着叹息。他觉得自己的心像只风筝,在这无尽春风里飘飘摇摇。

 

赵启平站在霞光里,云是火红的,映得他肌肤也泛红。他突然开口:“我想到另一本适合老严的书了,你下次给他带去。”

 

谭宗明问他:“哪本?”

 

赵启平露出带点得意又带点恶作剧的笑容。

 

“《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一整个春天里,他俩都在各忙各的,聚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到了例行回家的日子,赵妈妈还念叨呢:“平平,上次那个小谭怎么都没来过了?我最近学了几道新菜,正好想让他试一试。”

 

赵启平差点噎住,赶紧解释:“他生意很忙的,我又不能把人家硬拽来。再说妈你让我和爸爸帮你试菜不就好了?”

 

赵妈妈嫌弃地摇了摇头:“你们父子俩舌头都不灵光,给你们俩做饭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哦。”

 

赵爸爸和赵启平对视了一眼,默默把筷子伸向盘子里最后一块糖醋里脊。

 

春天快结束的时候,谭宗明家里来了一位新客人。赵启平那天下班晚,回来看谭宗明的车已经停进车库里了。他在玄关换好拖鞋,发现鞋架上搁着一双陌生的皮鞋,不是谭宗明的,也不是老严的。这说明来人了,他就没叫谭宗明。想绕过客厅上楼,谭宗明把他叫住了。

 

他只好走到客厅打招呼。谭宗明也不避嫌,拉他在身边坐下。对面的人就有点局促,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搁,眼睛偷偷瞟赵启平。

 

赵启平觉得有点好笑:我还没慌,你慌什么呀?

 

他做了自我介绍,跟谭宗明的关系略去不表,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人似乎看了眼他身边的谭宗明脸色,挤出笑容跟他握手:“赵医生好,我是谭宗光。”

 

谭宗明补充了句:“是我弟弟。”

 

赵启平那眼神问他:“你什么时候冒出来那么大个弟弟?不是说只有个姐姐吗?”

 

谭宗明咳嗽一声,意思是一言难尽容后再表。

 

赵启平打量着谭宗明半路冒出来的弟弟:鼻子和轮廓,有点像;眼睛和嘴巴嘛,没谭宗明好看;个儿也不低,看着二十出头,不知怎么瞧着没精神。

 

那人好像因为谭宗明叫他“弟弟”颇为开心,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亲热。估计之前是在谈工作上的事情,越说越多,当着赵启平的面也不避讳,开始说财务主管的不是,如何如何给他小鞋穿,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谭宗明就这样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说得过分了,他一抬手把话截住了:“杜敏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她不会故意给你使绊子。不过她要是不服你,你也管不住她。”

 

对面苦着个脸:“哥,那我怎么办?我本来就想挂个闲职混口饭吃,现在好了,天天看手下脸色。”又放软了语气,“哥,你跟严总说一声,把我调开吧。”

 

谭宗明冷冷说:“没出息。”赵启平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手还被人家捏着。

 

谭宗光不说话了,跟霜打的小白菜似的。

 

谭宗明唱完了红脸唱白脸:“宗光,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其实都是在盯着我,因为你是我谭宗明的弟弟。你还年轻,别总想着混日子,跟着老严杜梅他们多磨练磨练,我还等着你接我的班,我好早日退休呢。”

 

被大哥强行喂了鸡汤,谭宗光非常心潮澎湃。他拼命点头:“哥,我明白你的用心。我啥也不说了,回去一定好好补课好好学。”

 

谭宗明笑着点头:“这才像我弟弟。”他牵着赵启平站起来,朝谭宗光:“留下吃顿饭?”

 

谭宗光看了眼两人握在一块儿的手,明智地选择不当发光体。忙起身披衣服:“不了,我家也有人等着,得回去。下次我请哥还有,呃,赵医生吃顿饭。”

 

谭宗明亲自把人送出去:“吃饭好说,可别让我又听你说谁谁的不是就行。”

 

谭宗光难为情地笑了笑:“不会不会。那哥,回见。”进车库开车走了。

 

赵启平认出开走的是谭宗明之前很喜欢的一款车,谭宗明解释:“嗯,我送他了。”

 

赵启平挑了挑眉毛:“你们这演的哪一出兄友弟恭。”

 

谭宗明揽着小医生肩膀,带他到饭桌前坐下,顺势俯身连人带椅子都圈住。

 

赵启平摸了摸谭宗明埋在他肩上的脑袋:“怎么了,说吧?”

 

谭宗明说:“你不问我哪儿来个弟弟了。”

 

赵启平轻声笑:“你们豪门恩怨多嘛,你愿意说我就听。”

 

谭宗明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其实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比我小了有十六岁。”

 

赵启平点了点头,说:“猜到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私生子呢,吓我一跳。”

 

谭宗明笑:“想哪儿去了。他是老头子的外宅生的。”

 

赵启平嗯地应了声。谭宗明接着说:“他们闹的时候那小子还抱手呢,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赵启平唔了声:“早婚早育啊。”

 

谭宗明说:“我原来觉得挺恨他们母子的。后来见了他,也觉得还成,没那么恨了。”

 

“你还对人家那么好,以德报怨啊?”

 

谭宗明笑着摇了摇头:“原因很复杂,以后再跟你说。”

 

赵启平捡起筷子,拍了拍谭宗明的手:“快吃饭,饿死我了都。”

 

谭宗明微笑着在他旁边坐下,用手肘杵了杵赵启平:“诶,小赵医生,我刚才在讲我悲惨身世,你就这反应啊?”

 

“您还算悲惨啊?”赵启平,“医院里人间惨事多了,改天你去受受教育。”

 

谭宗明长叹一声:“铁打的汉子铁打的心呐。”

 

赵启平绷不住笑,往谭宗明嘴里塞了一箸鱼肉:“吃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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