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b:_星岛消波块_

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花糕】爱得正好 01

✨很雷很OOC

✨cp是花千肉(《扑通!扑通!花少年》)X高访(《温暖的弦》)

✨一切为了小笼



01

鬼门关口走了一遭后,高访的生活变得特别规律,没事就跑跑客户,喝喝小茶,伸伸胳膊腿儿,到点儿准时上下班。浅宇公司上下拿他当国宝对待,占南弦下了死命令:过了下班的点,要是高总办公室还亮着灯,直接断电。高访起初还试图反抗,被两个兄弟联手损了一通:老高,你这是当林妹妹上瘾吧?有倾国倾城的貌不算,还非得整个多愁多病的身啊?

这么多年过来,高访习惯了把办公室当起居室,猛地被赶回家去,对着大把的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温暖到底贴心,送了健身卡过来,让小高总注意适度锻炼,言辞恳切,说对恢复元气有帮助。高访举着那张健身卡左看右看,又闭上一只眼睛,拿卡遮住对面酒柜,跟自己玩猜酒名的游戏。他这下半辈子基本跟酒无缘了,那些费尽心思搜罗的好酒安静地躺在柜子里,凄凄然如寡妇的嫁妆。高访不自觉拿手按住左腹,他最近总是没来由心慌,于是顺理成章地把一切不快归因于那半边离他而去的胃袋。人在小病中恰可容身安顿,往往生发出许多抒情的欲望,真正遭逢重病,倒是没什么花头好想,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一念及此,高访终于从衣柜里把管惕送的运动装备扒拉出来,扔进了车子后座。

 

别看高访如今瘦得弱不禁风,从小到大他的运动细胞都不差,篮球、台球、游泳都很上手,只不过这些年不断在谈判桌和酒桌间流连,业余爱好就剩打个游戏了。健身房里浓厚的荷尔蒙气息熏得高访头昏脑涨,仿佛人人都有挥霍不完的精力。甚至有小伙子殷勤上前搭讪,眼神如钩子般锚定高访运动裤下露出的一段小腿,又刻意把嗓音压得低低的,高访吃不消这撩人的浓度,几乎是落荒而逃到更衣室。

更衣室人少得多,高访摘掉眼镜,带着洗漱用品摸去淋浴间。隔壁的喷头应该有人使用,水声哗哗不绝,高访这种高度近视要再找个空位也嫌麻烦,干脆速战速决。他是喜爱享受的人,从前在家泡澡都要准备红酒,不像占南弦永远三分钟解决战斗,也不像管惕连洗发水和沐浴露都不分。水流冲刷着皮肤,令他紧绷的神经暂时得到放松。鼻尖隐约闻到清新香气,高访终于找到这间健身房唯一值得夸奖的点——至少更衣室的香氛选得不错。

不知何时,隔壁的水声已经停了。高访回过神,也伸手关掉淋浴,不慎把架子上的沐浴露打落,他睁不开眼睛,在茫茫水汽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匆匆围上浴巾弯腰探身摸索。

先是摸到了一片温热的肌肤。高访努力撑开眼睛,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小麦色。对方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把捡回来的沐浴露瓶子塞到他手里。

“那个,多谢。”高访话没说完,滑不溜秋的瓶子再度脱手,“砰”一声砸在瓷砖上。

高访和对面那人同时弯腰去捡,险险撞在一起。那人扶了一把高访,高访的手顺势搭在那人胸前,惊得他跟被烫了似的猛缩回手。

那人突然伸手捂住高访的嘴,十分清朗的少年嗓音,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附在高访耳边说:“求求你,别出声。”

高访一口咬住那人手掌,毫不留情地来了一记前踢腿。经理和保安冲进来的时候,高访正骑在那人肚子上,镇定自若地对大家指认身下险些当场砸晕的少年:“这人对我图谋不轨。”

经理一看,急得声音都变了:“小花,你这是闹什么呀?”

少年眼巴巴望着经理,满腹委屈:“经理,我……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想帮他捡东西啊。”

高访冷哼一声,小腿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两下,这是抽筋的前兆。经理赶紧过来把他从少年肚子上拉起来,保安非常有眼力见儿地给他披了块毛巾。

“那你突然捂我的嘴做什么?”高访对于争取自己权益这事儿从不含糊。

“我不是……”少年百口莫辩,求助似的看着经理。

经理陪笑,搓着两手,“那什么,其实小花算我们找的陪练,暂时安排他住在更衣室,所以我们也不好让客人知道的,这孩子大概是怕惊动别的客人,所以才……”

“好了,”高访不耐烦知道他们的内部安排,他大病初愈,受不得凉,现在只想早早吹干头发回家,“我不追究今天的事情。你们把那张卡上的余额退还给办卡的女士,我今后也不会再来了。”

经理明显长出了口气,要带高访去贵宾休息室。高访摆手让他们都离开,留他一人稍作休整就好。少年从冰冷的瓷砖上爬起来,看向高访的眼神没有怒意,也没有愤怒,倒像是一只吐着舌头茫然无措等待主人下一步指令的小狗。高访躲开他的眼神,默默擦起头发,少年被保安搭住肩膀带了出去。很快,高访就感受不到那束令他芒刺在背的眼神了。

 

离开健身房的时候,莫名下起了小雨。高访被这深秋的寒雨激得打了个喷嚏,暗叫糟糕,快步躲回车上吹暖风。这种天气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才是正解,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出来一趟,还碰上这种闹剧,归根到底是不愿辜负温暖一片好心。高访苦笑,他这种人,永远学不会拒绝别人好意,连捧哏都要兢兢业业做到位的,这叫什么,天生劳碌命呗。

车子驶过大楼拐角,雨里一切都毛茸茸的。车灯扫过去,捕捉到雨中孤立的影子,高访一脚踩住刹车。被雨浇透的男孩子抬起头,怔了怔,自觉让到路边,似乎浑然未觉车上那位就是方才苦主。

高访眼见男孩子丢了魂似的往前走了几步,又顿住,好像分不清左右般怔忡了片刻,最后抱着背包缓缓在长椅边蹲下。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高访呼出一口气,狠心踩下油门。他在浅宇掌管人事,讲究的是赏罚分明,做错了就担责任。可怜别人,他可怜得过来吗?

后视镜里男孩子的身影越来越渺小,高访不许自己去看。车子又拐了个弯,眼角余光瞥见有人接近了男孩,两人推搡起来。高访一咬牙,掉头往回奔。

正在抢包的小个子男人没料到居然蹿出辆车不管不顾冲自己撞过来,撒腿就跑。男孩蹲在地上,把掉出来的东西一件件收回背包。

高访按了下喇叭,男孩子抬起眼,定定望着高访。雨水顺着发梢滑落到睫毛,男孩眨掉水珠,继续低头收拾背包。

男孩的模样像极了湿漉漉的杂色流浪狗,眼神却好像宇宙深处飞来的两片水晶。高访还是拗不过内心的负罪感,摇下车窗冲男孩子喊:“你没事吧?你去哪里,我送你。”

高访这种洁癖狂魔的车子平时连好兄弟都难得坐一回,能慷慨邀请男孩来糟蹋他的真皮座椅已经是最大让步。男孩子却置若罔闻,一心一意埋头收拾东西。

不就是几件衣服吗,有什么好收拾的。高访深深叹了口气,抓了把伞下车。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高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公事公办。

男孩子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头顶的凉意消失是因为高访给他撑了伞。他匆忙站起来,十分年轻的一张脸,个头倒是跟高访相差不多,染过的头发褪色褪得乱七八糟,脸色惨白如纸,还不忘说声“谢谢。”

高访心里给他下了个断语:这孩子真是蠢得扎扎实实。

“他们把你开除了?”高访指着那个小背包问。

男孩子下意识地“啊”了声,抱着背包不说话了。

“你有地方可去吗?”连高仿都觉得自己这句话等于问了白问,有地方可去的话也不至于傻乎乎站在马路中间被抢包了。“要帮你报警吗?”

“不、不用。”男孩子摇头,“我会找到落脚的地方的。”

可是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被世界抛弃的气息啊?高访把吐槽憋了回去,他仔细打量着男孩子,猜他年龄:“你多大了?”

“二十五。”

“再说一遍,多大?”

“二十一。”

“嗯?”

“十九。”

怪不得被安排住在更衣室也毫无怨言,摆明了是没有社会经验的小朋友被套路了。高访这么安慰自己,害他被开除也算是变相救他出魔爪,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但接下来的问题是,他该拿这只脏兮兮的流浪小狗怎么办呢?

雨又大了起来,高访感到自己要被寒风击倒了。别人不可怜他,他也得可怜可怜自己。收留小狗几天,无非就是多给一副碗筷、多添一床被褥的事情。也许是自找麻烦,可他也不是个真怕麻烦的人。

于是拉开车门,冲可怜巴巴的小狗说:“上车吧,今晚先住我那里。”

小狗惊讶地睁大眼睛,似乎消化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善意。他的头发是湿漉漉的,眼神也是湿漉漉的,好像担心自己不配拥有这种好运气,手足无措到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

他虽然不认识多少车型,也知道眼前这是一部好车。更别说打着伞同他说话的这个男人,干净漂亮得像跟他隔了一整个世界。

高访催促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快上车。不许把我弄感冒,不然要你赔。”

小狗大概被“赔”这个字眼吓住,乖乖上了后座,明明也是高大的少年,小心翼翼缩在椅子上看起来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高访钻进车厢,长出一口气。

发动引擎时,他终于想起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狗跟回答老师问题似的,一字一字:“我叫花千肉,他们都叫我小花。”

高访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抱歉。”他清清嗓子,自我介绍,“我叫高访,访问的访。”

反光镜里的小狗默默在自己腿上描摹“访”字。高访微笑,不知道这家父母怎么教出这么单纯的小孩的。十九岁算起来也是成年,他身上却总有股子天真劲儿。

手机响得猝不及防。高访看了眼来电显示,微微蹙眉,不愿搭理。铃声不依不饶,高访伸出手去,索性连电源都关掉。

小狗试探着问他:“不接电话没关系吗?”

高访僵着脸:“小朋友,开车不要打电话,你不知道吗。”

小狗哦了一声,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

高访无法忽略那一声响亮的“咕”,想装冷酷都做不到,只好转向拐过街口:“先找个地方吃饭,我也饿了。”

小狗欢呼:“好!”又不好意思起来,“真的谢谢你啦。”

高访无奈微笑,将车子开进了人间烟火里。

这个秋天下过太多雨,偏偏这一场呀,不早不晚地下在了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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