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b:_星岛消波块_

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安雷】丈夫得了妄想症

 ※ 说不清是什么沙雕设定。


这是最适合举办庆典的地方。美丽的地中海式的顶层花园处处流露着精心打理的气息,簇新的游泳池边预留了足够的空地供宾客们飨宴,每张胡桃木桌子上都摆着鲜花蜡烛和自助的海鲜。蓝色的池水透明如镜,闪烁着一丛丛烛火的倒影,仿佛这才是一小片镶嵌在天台上的璀璨星空,而头顶黑漆漆的夜空则是真实的人间。

不,比人间还糟。对于在场的人而言,称之为地狱或许更加妥当。

这场结婚周年庆典的两位主角是安迷修和雷狮,他们身上穿着同款的定制西装,脖子上别着纯白的领巾,胸前佩着同样的花饰,此刻正拔枪相向。

一些来宾劫持了另一些。无论是劫持者和被劫持者都不太能分清自己是哪个阵营,因为他们全都穿着一样的西装,戴着一样的领巾,佩着一样的花饰。

于是所有人向所有人拔枪。

 

雷狮用空闲的那只手扯掉了领巾,轻轻吹口气,看着它像一只白鸽乘着夜风飞向远处的霓虹灯景。

“欢迎来到我的派对。”雷狮笑着说,他持枪那只手上的戒指和他的牙齿一样闪闪发光。

他的样子不像是卷入了械斗,而是在出席一场盛大的新书发布会。到处都是闪光灯,他轻车熟路地散发着那该死的魅力。

这个带游泳池的天台化身为完美的舞台,即将上演本世纪最荒诞的庆典表演。这里有主演,有观众,甚至还有一个新闻记者。

现在还没有人受伤或死亡,不过快了。死神正在等电梯。

 

雷狮甚至想象得出来安迷修会怎么来写今晚的新闻。

“一伙恐怖分子在参加首领的结婚周年庆典时被特别行动小组抓获。”

雷狮打赌这条新闻肯定会毫无疑问成为最近的热点,如果挂上“海盗团”的名字,效果就更为卓越。

对了,应该还要有一张独家照片。

他该怎么摆表情?冷酷。不羁。漠然。狂傲。

他可不希望自己在大众面前曝光时毁掉他多年经营的形象,他可以预料到这一幕如果得以保存,将会是他在这世界上留下的一张永不磨灭的标签。

 

“笑一下吧。”安迷修曾经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么说。

雷狮朝安迷修微笑。

“要好好看清楚啊,不要认错和你结婚的男人。”

安迷修一向温和的眼睛里闪过锐利的光芒,他用公式化的声音照本宣科:“雷狮及其他海盗团成员,现在以多次制造炸弹袭击和涉嫌谋杀的罪名将你们逮捕,请放下武器即刻投降,否则我们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实行抓捕。”

雷狮置若罔闻,好像不满意对方在舞台上吐出这么没有感情的台词,破坏了他今晚的演出。

他举着枪朝安迷修走近了几步。所有人都紧张地倒吸一口冷气,空气像黄铜一样凝固住了。

那根细细的线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扯断。

死神距此还有三个楼层。

雷狮伸出手去抓紧了安迷修的枪,将它慢慢抵在自己额头上。他的枪则指着安迷修的脑袋。

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在四面八方交汇的射灯下闪着光。

 

笑一下吧。

欢迎来到我的地狱派对。

 

安迷修是在一个月以前开始不对劲的。他变得整天疑神疑鬼,看雷狮的眼神好像在看陌生人,任何时候雷狮从他背后经过,他都会惊讶地跳到一边,看清是雷狮之后他才表现出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雷狮出门前交代他写好庆典的邀请函,回来发现安迷修拿手撑下巴,正对着他们墙上的合照发呆。

雷狮想过去检查一下邀请函是否准备完毕,安迷修却忽然站起来和雷狮拉开了距离,满脸戒备的神色。

“你真的是雷狮吗?”安迷修看了眼合照,又看了看眼前的雷狮,似乎陷入一场了不起的混乱,“你到底是谁?”

 

“就目前的测试而言,您的丈夫应该是得了卡普格拉妄想综合征。”医生推了推眼镜,在纸上写下这个拗口的名字,用谨慎的口吻接着说,“得了这种病的人会认为,自己的爱人被一个具有同样外貌特征的人给取代了。”

“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呢?”雷狮不是有幽默感的人,医生要是有一星半点的误诊,他很可能会拆掉诊所的天花板。

“这个、这个一般没有具体的诱因,很可能是心理压力造成的。”医生大约是被他的气场所震慑,有些紧张地看向门外那个背朝他们的年轻人。年轻人似乎感知到了他的视线,好奇地侧过身来看他们,目光和雷狮相接时又有些不自然地转开了。

“那有治疗的方法吗?”雷狮单刀直入。

医生做出思索的样子,对雷狮说:“目前没有特效疗法。您可以尝试带他回忆一下你们共同经历过的难忘的或者有纪念价值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唤起他的记忆。特别要注意平时保持日常习惯不变,和您丈夫相处的时候要尽量放松,让他感到熟悉和安全,也许会有所帮助。”

 

从诊所出来,雷狮直接开车载着安迷修去了本市最大的商场。商场里占据着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人流如潮水般奔涌来去,看来一年前的炸弹事件对人们强大的消费欲望并没有半点影响。

雷狮带着安迷修来到商场西边的侧门。一年前的那个冬天,他用肩膀撞开了这道安全门。在夺门而出的刹那,一道突如其来的闪光逼得他不得不闭紧眼睛,脚下不由踉跄了一记。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很年轻的声音有些慌乱地解释着,“我本来想拍几张照片的。”

雷狮感觉自己的右臂被人扶住了,心里警铃大作,抬头冷冷望着站在上一级台阶上的那个人。那人大概和他差不多年纪,脖子上挂了一台相机。他的手悄悄摸向别在腰后的手枪。

尽管海盗团的宗旨是只反抗寡头体系,绝不伤害无辜人士,但他现在无法确定眼前这人到底是鲁莽的傻瓜还是别有用心的便衣。

“这边不是安全出口,我扶你到那边去吧。”那人指了指商场前面的广场,那里已经被警车密密匝匝围住,只开了几条通道方便人员疏散。

雷狮咬着牙说:“不用,我想回家了。”为了掩人耳目,他的左腿也挂了点彩。为了把那个愚蠢的商场经理拖出来,整个计划都险些失败。

“那我送你回去。”那人似乎满怀歉意,已经自顾自把照料伤者的责任揽到了肩上。

有两个警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正朝着雷狮的方向走来。

雷狮暗骂了一声,只好伸手勾住那人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假装有气无力:“走吧。”

走出去一段,他偷偷用余光瞄身后,那两个警察已经不见了。

 

那天暮色温柔,云朵在头顶合拢成玫瑰色的华盖,是冬天里不常有的景象。站在远处回望,商场的大混乱像一场有趣的舞台剧。警笛是伴奏,警灯是打光,还有为数众多的群众演员轮番露脸。两条街外的地方就像被隔离开,安静得不可思议,到处是烤棉花糖的香味。

他们在路灯旁的长椅坐下。拜某人一路上的喋喋不休所赐,雷狮现在已经知道这个自称安迷修的年轻人是个初出茅庐的记者,今天是他头一次执行外勤任务,结果因为助人为乐而一无所获。

“接下来我自己走吧,今天多谢你。”雷狮急于脱身,他要赶去和各自撤离的同伴们会合。

安迷修按住他的肩膀,四处张望着,表情严肃:“等一下。”

雷狮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安迷修,手再度伸向腰后。

“等我哦。”安迷修起身跑向长椅对面的店铺。

雷狮本来可以一走了之。

当安迷修举着烤好的棉花糖在对面冲他大力挥手时,他忽然觉得再多留片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最后就演变成了两个灰头土脸的大人坐在长椅上吃烤棉花糖,带小孩的家长嫌恶般拉着孩子绕道而过。

“好吃吗?”安迷修问雷狮。

“好吃。”雷狮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吃过这种小孩子的食物了。

“笑一下吧。”安迷修笑眯眯,拿手指比成取景框,“给我一个开心的表情。”

雷狮转着手里的棉花糖,抬头看向粉色丝绒般的天空。

有白鸽从眼前飞过。

他微笑。

“咔嚓。”安迷修说。

 

“还记得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吗?”从前的消防门换成了更加高级的防爆玻璃门,光可鉴人的表面反射着雷狮和安迷修的影子,“有印象吗?”

安迷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似乎在沉思,记忆里应该有这么一段,但不能确定当时碰见的那个人就是身边这个人。

雷狮觉得现在的境况有点搞笑,他明明就站在安迷修眼前,安迷修没准觉得真正的那个他已经被绑架到了外太空,而自己只不过是心怀诡计的克隆体。

他朝安迷修伸出手。安迷修迟疑片刻,在反复确认彼此手上的结婚戒指是一对后,才慢慢将自己的手送了过去。

他们像广场上的其他情侣一样,手牵手东游西逛。从前那条街上卖烤棉花糖的店铺已经倒闭,取而代之的是高端的运动装备店,橱窗里陈列着贵得冒泡的新款飞行服。

“还记得吗?我送你的礼物。”雷狮指着那套看起来像是特殊爱好者专供版的紧身衣。他曾经送了一套给安迷修做生日礼物,其实只不过是想看安迷修穿上以后的模样。

安迷修勉为其难地穿上,左看右看,说:“其实我前几天刚写了这款飞行服研发者的稿子。他穿着这套衣服飞跃了大峡谷。”

“然后呢?”雷狮问。

“然后,他摔断了腿。”安迷修眨眨眼,“不过他说那是他最接近自由的时刻。”

真是个又悲伤又感人的故事。雷狮笑得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很显然此时此刻的安迷修还在和脑子里的疑问作斗争,高冷的店员从柜台上朝他们懒懒看了一眼。

有小孩子欢呼着从他们身边跑过,雷狮把他挡下来。

“你的烤棉花糖哪里买的?”

小孩子有些害怕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个子叔叔,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那边,那条街过去有个摊子……”

雷狮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的纸钞,这足够把整个摊子包下来了。他对小孩子说:“跟你换。”

小孩子把棉花糖藏到身后,鼓足勇气说:“不要,我给妹妹买的!”

“跟我换。”

“不要。”

一旁的安迷修弯腰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温声说:“对不起啦,你去找你妹妹吧。”

小孩子如蒙大赦,蹬蹬蹬跑开了。

雷狮对上安迷修略带责备的目光,心想这回坐实他心里“真的”雷狮被偷桃换李的想法了。

安迷修从雷狮手里抽出一张纸钞,“等一下。”

雷狮看着他穿过街道,消失在拐角处。过了大概十分钟,安迷修手里举着两串烤棉花糖回来了。

 

雷狮曾经说过,全世界最无聊的东西就是摄影,全世界第二无聊的东西是怀旧,全世界最无聊的东西是恋爱。

无聊的立方就像现在这样,在怀旧的夜里重新谈了一回恋爱。而他对安迷修说:“笑一下吧。”

咔嚓。

 

雷狮做出要同安迷修结婚的决定,毫不意外地遭到了全体成员的反对。可谁让他是老大呢,老大总是有为所欲为的权力。安迷修很快就搬进了雷狮的新房子,并且被令人咋舌的房价吓到。

“你们作家这么有钱的吗?”安迷修十分后悔自己入错行。

婚礼是早就说了不办的,只是简简单单去登记了而已。开车回来的路上,安迷修在便利店买了两打可乐,两人喝得肚子圆滚滚,把空易拉罐绑在汽车后面,一路噼里啪啦地响。

小区里的野猫被这声音吓得四散逃窜。安迷修过意不去,半夜爬起来要去喂猫,却发现雷狮已经不在床上。

雷狮经常会莫名其妙地短暂失踪而后出现,他对此的解释是出门放风,寻找写作灵感,让安迷修不必以此为怪。安迷修拎着猫粮晃到小区的花坛,那些被他喂熟了的野猫很快围上来。

安迷修给每只猫都戴上了他新买的3M反光项圈,免得它们被看不清楚的司机开车碾到。

空气里传来砰砰几声,像是烟火的闷响,惊得那些野猫又跑走了。

安迷修循着声音的来源找去,那是小区背后的一小片树林,平时少有人迹。他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影子站在林子里,立刻打开了随身带的小手电。

雷狮抬手遮住光,语带不满:“安迷修,是我啦。”

安迷修移开手电,走过去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雷狮晃了晃手里那一大把气球,“写不出来,扎气球玩。”说完他拿树枝扎破了一个黄色的小猪造型的气球。砰,砰,砰。

安迷修确信见过这些形状各异的气球,今天下午在小区门口,有个长得像螳螂一样的鬼头鬼脑的中年男人推着车子在卖卡通气球。当时雷狮并没有买下那些气球。

“刚刚去吃了顿宵夜,抱歉没有叫你,回来顺便买的。”雷狮没有再扎气球,而是把气球都放飞了,只留下一个圆滚滚的白色的小兔子气球。

“送给你。”雷狮把气球交到安迷修手里。

安迷修把气球凑到自己鼻子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硝烟味道。

 

后来这只气球在卧室的天花板上停留了许久。他们一起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时候,就看着气球像一朵云那样飘来飘去。

雷狮总说这只气球就像是安迷修。轻轻一碰就会消失的小白兔。这回轮到安迷修笑得从床上滚下去。

雷狮没有告诉安迷修的是,很多年以前,他确实养过一只小兔子。它有红红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和柔软蓬松的毛发,总是一刻不停地唰唰吃着青菜叶子。

它是他唯一的朋友。沉默、胆小、安静的朋友。

有一天它失踪了。很久以后,他才找到它。它被人埋在庭院的土堆里,因为一场暴雨才重见天日。

那是雷狮第一次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让人夺走他心爱的东西。

只是他想不到,原来心爱的东西也会自己从他身边逃走。

 

安迷修确诊罹患妄想症整整一个月后,是他们一周年的结婚纪念日。

他们商量好要补上婚礼庆典,因此包下了本市最豪华酒店的顶楼。他们一起布置场地,一起采购鲜花,一起定下菜谱,甜蜜得仿佛妄想症从来不是他们感情的障碍一般。

可它确实是。安迷修的妄想症并没有好转,已经从疑神疑鬼发展成坚信雷狮已经被掉包,他甚至拒绝和雷狮睡在同一张床上。庆典的头天晚上,安迷修向雷狮摊牌:“抱歉,我没有办法再和你生活在一起。”

雷狮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轻松愉快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善解人意地说:“那等举办完庆典之后再去解除关系吧,毕竟邀请函已经无法收回了,而且我还为所有来宾都准备了大惊喜哦。”

 

眼下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就是雷狮精心准备的惊喜。

无论何时何地,海盗团的活都要做得够干净漂亮,这是雷狮坚守的美学。

安迷修轻轻叹了口气:“你早就发现我没有病。”难怪他刚才说出暗号的时候,海盗团的反应速度几乎和他们这边的行动速度一样快。

雷狮很惋惜地看了眼庆典现场:“我原本以为你们会等吃完再动手,这些可都是空运来的海鲜,全都浪费了。”

有个特别行动小组的队员说:“等收拾了你们再吃也不迟。”

雷狮大笑。他的枪口还压在安迷修脑袋上,就在一个月之前,他们还是最亲密不过的爱人。至于安迷修曾经拿他的衣服做硝烟测试,而他找到了野猫项圈里藏的监控设备之类的故事只不过是小插曲。

安迷修想要擅自退出这场演出,也要问雷狮答不答应。他们是舞台上的双生子,手指上的戒指,手掌里的枪支,都是把他们紧紧捆在一起的锁链。

一种羁绊和另一种羁绊,谁也别想逃。

 

“是不是分手以后再来抓我会没有罪恶感一点?”雷狮用枪口点了一下安迷修的额头,全然不顾自己的额头上也抵着一个同样黑漆漆的枪口。

事到如今,安迷修终于可以对雷狮坦诚一些。哒哒哒,死神已经到了电梯口。

“我想大概是的。”安迷修笑了,“所以审判你的时候我会选择回避。”

“那真要谢谢你。”

雷狮抬头看了眼天台顶端的大钟,微笑:“再见了,亲爱的。”

 

午夜钟声敲响,像是开启了魔法。无数璀璨的烟花如流弹般四射,冲向没有光亮的天空。钟楼上巨大的霓虹招牌在一瞬间爆炸起火,象征着无穷财富和权力的“雷”字熊熊燃烧着掉落到街道上,甚至连角度都算好,并没有砸到繁华的步行街,而是落到了围墙内的废弃地带。

不明就里的人们被前所未见的盛大烟花秀所吸引,那是一年也赶不上一次的热闹,整片天空流光溢彩,似乎在庆祝一场末日的狂欢。街道上车辆和行人纷纷停下,争相目睹奇景,无数眼睛里倒映着灿烂的火光。

在特别行动小组愣神的瞬间,海盗团的成员们挣脱了束缚,从天台边缘一跃而下,只留下被甩掉的西装还惊险地挂在高楼边缘。

“该死,他们居然利用飞行服逃走了!”组员们恨恨地说,却对那些已经在空中飞远的恐怖分子们无计可施。

 

雷狮用一场盛大的烟火秀完成了逃亡,这一刻他就像是整座城市的魔法师,为所有人带来了一场星河倾落般的完美表演。烟花和炸弹,本质上不过是同一种东西啊。

他从天台上一跃而下的同时,安迷修猛地扑上来保住了他的腰。飞行服的背包勉强撑开,两片人造的薄翼带着两人颤颤巍巍重新升上半空。

“你疯了吗?”雷狮恨不得咬死安迷修。

安迷修却“嘘”了一声,对他说:“看烟花啊。”

他们从四散的烟花中穿过,被温暖的气流推动着飞过城市上空。

空气里满是硝烟的味道。这回雷狮不能再骗他是在扎气球了。

他们不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也不知道何时能够降落。

或许他们永不降落。

永永远远。自由而绝望地飞翔着。

他们在硝烟里永世相爱。

这样就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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