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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安雷ABO】Far From Any Road/众路迢遥 03

写到现在才发现写完了大纲上的第一章_(:зゝ∠)_


前文:【01】 【02】


【03】


比起长廊里的冷清衰颓,住院部倒是再热闹不过的小世界。雷狮和安迷修在医生的指引下来到了当事人芳达的病房,被匆匆交代了几句“不要刺激病人”之类的话。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面容憔悴,表情空白,显然还未从巨大的打击中完全清醒,她慢慢转动了一下头颅,眼睛里才浮现出两个年轻人的倒影。雷狮仿佛没有半分同情之心,例行公事地展示了警徽,径自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上半身微微前倾探向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当事人。安迷修则选择站在他的身后。

“昨天有什么人到过收容院或者见到过孩子们的吗?”雷狮单刀直入地问。

“没有。”芳达缓缓吐出两个字,但嘴角不由自主的轻颤出卖了她。

“让我提醒你一下,某个提着蛋糕的朋友昨天去收容院看了孩子,还好心地为你们修好了很长时间没用过的油汀,然后,咻,不小心在油汀里遗落了几个不该出现的电极管,当然我们相信这是无心之失。鉴于你最近官司缠身,资金难以周转,收容院早就被切断了供暖,孩子们只好从邻居那里偷电,倒霉的是那台油汀大概承受不了不稳定的电流,很快就短路起火。”雷狮做了个火焰腾空的手势,“是你自己,亲手把孩子们锁在了火场里。”

“不是——”芳达尖叫起来,“我没有想要害死他们!我爱他们!比世界上所有人都爱!”

“那就把你该说的事情说出来。”雷狮冷冷地说,“你爱的那些孩子现在还躺在停尸台上呢。”

女人的面孔在听到后面那句话时明显扭曲起来,仿佛被巨大的悲愤给挤压得变了形。她挥动着枯瘦的双臂,像在跟看不见的凶手搏斗。

“是他们想要杀掉我的孩子!他们想要杀掉我!杀了我的孩子!”高亢的悲鸣转而变成低声的呢喃,瞳孔猛地放大,“不会的,不会的,不是的。”

雷狮扼住女人狂乱挥舞的手臂,凝视着她失去理智的面孔,语气忽然变得低沉而温柔:“告诉我,是谁想要杀掉你和孩子们?你见到了凶手,是不是?”

女人的眼珠一格格转动过来,最终定睛在雷狮脸上。她的眼神里慢慢溢出哀伤,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雷狮被这没头没脑的抱歉弄得有些莫名,他盯着她一瞬不瞬地看了许久,芳达的表情又渐渐狂乱。雷狮松开了芳达的手臂,索性坐在病床上,对芳达说:“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门上响起一阵敲门声,护士打开房门,没好气地提醒:“医院不得喧哗,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安迷修微笑着走上去向她出示了警徽,做了个给嘴唇拉链的动作。护士打量了几眼房间里另一个英俊到散发着寒气的年轻人,小声嘟囔着:“声音小点啊,病人刚醒,我们待会儿来挂点滴。”

安迷修把无关人士送出房间:“多谢。”

 

之后是长时间沉默的对峙。雷狮一反先前的暴躁,在等待中显得特别有耐心。芳达则紧闭着双眼,像被盯得死紧的猎物,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到身上盖的毯子都没有半分起伏。房间里两个Omega暗潮汹涌,安迷修更像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他俯视着芳达苍白的面孔,右脸颊上那枚鲜红的小痣让他回忆起庆典上那支跳动的烛火。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有个男护士来为芳达检查身体,更换吊瓶。雷狮和安迷修到走廊上回避。

两个人靠在淡蓝色的瓷砖墙壁上,可以从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看见那名男护士把芳达半扶着坐起来,不知道在检查哪一项。

“想抽烟吗?”雷狮问。

“抱歉,我不抽烟。”安迷修客气地回绝,他有足够的自制力能保持头脑清醒,除非任务需要,否则私底下他从不碰烟酒,还被前同事们嘲笑过好像本修会的教士。

“那就好,我不喜欢烟味。”雷狮淡淡地说。

安迷修再一次发现他还是跟不上雷狮的脑回路,只好笑着耸了耸肩膀。眼角余光瞟到病房,男护士正准备给芳达进行静脉注射,但是安迷修并没有看见芳达的手臂上有止血带的影子。

安迷修和雷狮对视一眼,交换了下眼神。安迷修飞起一脚踹开房门,雷狮抢进屋内,拔枪指向那个男人。“不许动!把针管放下!”

戴着口罩的男人反应很快,立刻将针管朝雷狮掷去,趁此机会转身往窗户的方向逃窜。芳达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突然在床上剧烈抽搐起来,发出痛苦的哀嚎,她扯掉了手臂上的吊瓶针头,不停地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床头,安迷修只好从背后抱住她,制住她的发狂举动。

男人已经从大开的窗户跳了下去,这不过是二楼的高度,很快他就能逃之夭夭。雷狮骂了一句“该死”,跟着手撑窗台一跃而下。

 

如今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安迷修放开芳达,退开几步,冷冷问:“就那么想死吗?”

芳达浑身一颤,她从披散的头发里窥见了安迷修冷峻的面容。在此之前,她一直没有怎么注意到这个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模样温和的年轻人。

而此刻,年轻人身上冰冷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到要呕吐。他看穿了自己的表演,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个被揭穿了把戏的小丑。

年轻人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替她撩起鬓边的散发夹到耳边上,动作竟然意外的温柔。

他从领口拉出一条项链,把吊坠举到芳达面前。芳达灰蓝色的眼瞳里,映出了鸽子的影子。

“你是……”芳达睁大了眼睛,在惊叫声脱口而出前捂住了自己的嘴。

安迷修把项链塞了回去,他的眼睛原本湛蓝如大海,此刻却凝结成冰川。

“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雷狮踢了一脚地上的男人,男人双手被反剪拷在身后,发出一身痛苦的呻吟。雷狮看了正在朝自己走来的安迷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慢。”

“抱歉,那边的情绪有些激动,稍微花了点时间。”安迷修把沾染了血渍的袖子又往上卷了卷,他俯身查看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男人,伸手摘掉了男人的口罩。

男人清秀得出乎意料,年纪不大,美中不足的是额头和眼眶都有大片乌紫。好了,现在安迷修可以确定雷狮下手可不轻。

男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落到这个下场,连挣扎都免了,只是仰面躺着失神般望向天空。安迷修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戴着项圈——Omega专属的标记项圈。

“你被标记过?”安迷修问。

男人冷笑一声,懒洋洋闭上眼睛。

这可有点棘手。按照眼下Omega的稀缺程度和保护力度,警察们最害怕的就是碰到Omega嫌疑犯,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Omega权益委员会控告“虐待”和“渎职”。大部分警官宁愿去和穷凶极恶的Alpha杀人狂硬碰硬,也不愿意留下来和那些脆弱得像瓷娃娃一样的Omega诈骗犯们磨洋工。

雷狮一把拽住男人的项圈,将他拎起来。他的眼睛离男人的眼睛近得几乎没有距离,目光仍旧锐利如刀。雷狮根本不关心什么Omega保护法案和尽职调查,sorry,谁让他也是个Omega呢

男人被他眼中的寒意震慑,不言不语地偏过头去。

雷狮拨通了卡米尔的内部专线:“抓到人了,准备审讯。”他把男人推到安迷修怀里,看向安迷修的眼神有几分玩味:“我不知道你还戴项链。领带和项链,嗯?”

安迷修衬衫上方的扣子在刚才的混乱中崩落了,敞开的领口隐约可见细长的链子。安迷修不要意思地掩了一下领子,说:“算是幸运符吧,戴了很多年了。”

雷狮不甚在意地点了下头,把枪别回腰后。“走吧,佩利他们应该等不及了。”

“芳达那边怎么办?”安迷修问。

雷狮抬头看了看那座爬满常青藤的旧楼,微微眯起眼睛。

“调一组人来二十四小时对她贴身保护,直到她愿意把真相说出来为止。”

那个沉默的男人突然冷笑了两声,随即痛得倒吸几口凉气。

雷狮斜睨他一眼接着说:“毕竟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人开口。”

 

安迷修进行过逼供和反逼供的压力测试,跟他经历过的那些残酷刑讯比起来,SIC的审讯更像一场角色扮演游戏。雷狮起初并未参与进来,他一回到办公室就去找卡米尔了,不知道在交流什么消息。主导审讯的是佩利,安迷修被安排在一旁观摩。

很显然这场教学观摩并不十分成功。嫌疑人在整个过程中始终不发一言。佩利又是整个SIC硕果仅存的Alpha,每次要扑出去就被同事拦腰抱住:“冷静冷静,想想一万字的检查!”

每一场审讯都像一次即兴表演,安迷修无师自通。面对暴烈的犯人,要用更加暴烈的方式震慑他;如果犯人看上去有些恐惧,那就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如果犯人咬紧牙关打定主意要让秘密烂在肚子里,那就暗示他:我们并不在乎你会不会吐露真相,我们只是大发慈悲,给你一个死的不那么难看的机会。

佩利骂骂咧咧摔门而去之后,安迷修坐到了男人的对面。

“你恨她。”安迷修直截了当地作出判断,“你本来应该有更好的人生,但她毁了这一切,对吗?”

男人嗤笑一声,仍旧没有回答。

安迷修忽然伸出手握住了男人的手掌,这让对面的男人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你的模样算得上体面,”安迷修收回手,“手掌也很细腻柔软,加上你脖子上的项圈,我猜你现在的生活并不落魄,你的Alpha应当有权有势。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杀掉那些孩子?”

男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安迷修的眼睛澄澈如镜,他却像看见了深渊般感到恐惧。

“这个问题我可以替他回答。”雷狮抱着手臂倚在审讯室门口,声音平静淡漠。

“他的Alpha抛弃了他,因为他的姐姐试图爆料对他的Alpha的不利消息。”雷狮顿了顿,看向男人,“所以你,就被当成一袋不可回收垃圾给扔了出来。你恨所有人,尤其是你的姐姐,芳达。”

男人冷静地听完了雷狮的回答,美丽的面孔浮出阴沉的微笑。安迷修此时才发现,原来他有一双和芳达一样灰蓝色的眼睛。

“你还真是和你哥哥一模一样。”男人望着雷狮,“你们都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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