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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谭赵】冤家宜结不宜解 06

明天可以去看李宗盛啦!开心!

今天大家都放假了吧

祝大家玩得开心 吃好喝好

给您拜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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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足球是人生的隐喻


邱莹莹和关雎尔窝在沙发上刷网页,各自回忆学生时代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后来生活如何。

 

邱莹莹班上的班花文艺全能,就是英语差些,赶上英语老师是只大暴龙,考完试能把学生一个个拉到讲台上骂个狗血淋头,轮到班花就啥都不说了,让她乖乖回座位上。班上同学都觉得理所当然,没人反对。后来班花考了传媒,进了省台,天天光彩照人出现在晚间新闻里。

 

关雎尔说他们班上最漂亮的女生也是学艺术的,拉的一手好小提琴,本来要去考中央音乐学院,后来不知怎么没去成,随随便便一高考就进了全国十几所排名第三的高校之一,现在到藤校读研去了,偶尔在朋友圈里晒满满当当的行程,惹得底下一片膜拜。

 

两人回忆完峥嵘往事,长叹一声倒在沙发上。

 

“不说了不说了。樊姐,你说咱们怎么就跟人家差距那么大呢?人家又有颜又有才,我们要啥啥没有吃啥啥没够。”

 

樊胜美在梳妆镜前细细描绘自己:“小傻瓜们,还能怎么办啊,只好他们活他们的,咱们活咱们的呗。”

 

邱莹莹和关雎尔用崇拜的眼光目送樊胜美聘聘袅袅整装出门,转换话题聊起了从前班上的男神。

 

邱莹莹突然想起:“诶,你说那个赵医生,就曲筱绡那个男朋友,以前肯定是班里最帅的男生吧。你想想,医学院,白大褂,哇,我好激动!”

 

关雎尔低下头,心思难辨,小声说:“现在是前男友了吧,曲筱绡很久没提他了。”

 

邱莹莹睁大眼,关关,你什么时候那么八卦啦?

 

关雎尔连忙摇头:“我就是……猜的。不跟你说了,我去洗澡。”

 

邱莹莹其实说的没错,赵启平读书的时候是临床医学一块招牌。人长得帅,成绩好,除了女朋友换得勤之外没毛病了。

 

原来学的是心外,导师觉得可以继承衣钵。学了四年,没法继续。手术台上亲眼目睹主任医师失误,原本的小手术变成大事故。患者家属投诉,上面调查。主任消失了几天,院长夫人手包里塞进好几张信用卡。再后来人又回来了,医院赔钱,调查不了了之。主任说要恢复职务,也就恢复了。

 

导师留不住,赵启平打报告转到骨科。顿觉时间紧迫,从头再来。后来也按时读完博士,顺利进了六院。他出去巡诊,办公桌抽屉里能塞一堆信封。都是有名望的大人物签的条子。他没当场扔掉,下班路上找个垃圾桶。一切还按先来后到的顺序。

 

同事觉得太傲了,有资本也不行,迟早被整。赵启平不当回事儿。班里有不少同学后来干不下去大夫了,出来卖医疗机械,偶尔找他喝酒。卖机器的也挣不了钱,但没压力,精神上轻松些。都说没有硬心肠干不了医生。老同学喝醉了酒,说赵启平这人其实天生拧种。

 

谭宗明也看出赵启平的拧。一定要跟你有借有还。请吃一顿饭,回头送两罐茶叶来。谭宗明后来就跟他AA了,赵启平显得更轻松自在。

 

认识三个月之后,谭宗明请赵启平去看场友谊赛,他们圈子里的固定联谊活动。

 

赵启平问:“就是上次让你断腿的比赛?”

 

谭宗明说:“不算断腿吧。这回请你当队医,付老师也去看。”

 

赵启平沿着谭宗明院子里的喷泉走了半圈,想了想,同意了。比赛那天穿了休闲装,整理好急诊箱,坐谭宗明的车到体育场。

 

老严一见赵启平,特别热情,要感谢他上次止痛喷雾的救命之恩。赵启平跟付总打完招呼,跟老严一块儿坐在替补席上。

 

老严递给他水:“赵医生,想不到你跟老谭现在关系这么好了,你愿意当队医,哪里还有不放心的。”

 

赵启平笑笑:“普通朋友。都是谭总抬举。”

 

说话间,球员出来了。赵启平看着谭宗明刚才还西装革履,现在换成球衣球裤,更年轻几岁。谭宗明冲他挥手,打招呼,很放松的样子。绕着草皮折返跑,权作热身。

 

赵启平实际上不爱看足球。博尔赫斯说过:“足球很流行,因为愚蠢很流行。”他觉得踢球是种无聊的消遣。医学院杂乱的宿舍里,到处横躺着气味浓重只穿球衣的未来华佗们,赵启平管这叫心理阴影。

 

这回是给谭宗明面子。比赛的时候他犯职业病,预测每一次铲断和冲撞会对骨骼造成哪种程度的伤害。当铲断和冲撞的作用对象变成谭宗明时,他有点坐不住了。

 

“不是说友谊赛吗,下黑脚这么狠。”

 

老严无奈笑笑:“男人一上场踢球,脑子就是真空的,只想着赢,顾不上别的。”当然也可能有泄愤的成分在,说不准。要不费劲巴拉整两队人马干什么?

 

踢球和做生意一样,都是不见硝烟的战争。

 

谭宗明在禁区外围被拉倒了,有钉鞋踩到他脚背,在有意无意之间。裁判一鸣哨,赵启平拎着药箱往场上冲。

 

还好没有出血。赵启平拧着眉头:“还好吗?还能动吗?”

 

谭宗明想自己还没怎么样呢,小医生看着比他还急。安抚赵启平:“我没事,可能有点抽筋,动不了。”小医生赶紧给他抻脚,看谭宗明脸色渐缓。

 

刚才拉倒谭宗明的过来问了句,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吃了赵启平一记冷眼。谭宗明跟人握了握手,站起来准备重新投入比赛。

 

他跟赵启平说:“没事,你回去坐着吧。”

 

赵启平坐回替补席,心里烦闷。他有点理解为什么足球场上总是飘荡着铺天盖地的脏话了。不说脏话,人坐不住。

 

老严说:“赵医生,消消火儿。你看着,老谭不是闷声吃亏的人。”

 

谭宗明确实不是,他讲究有仇当场就报。控住球之后,他复制了之前的线路,从刚才被拉倒的地方开始奔袭,晃过后卫,抬腿将球射入球网。

 

老严激动地站起来鼓掌。赵启平瞧见谭宗明回头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笑得得意。

 

所以说,踢球的人都是傻子。赵启平扯了扯嘴角,让谭宗明听见了他的掌声。

 

回去车上,换回衬衣西装的谭宗明没有夸耀那粒进球。场上的恩怨荣辱不带到场下,这是他做事的原则。

 

赵启平问:“今天有人对你下黑脚你知道吗?”

 

谭宗明点头:“知道。踢球嘛,就是这样的。”

 

赵启平说:“这种属于破坏规则的行为,极度缺乏道德。”

 

谭宗明说:“小赵医生,你知道吗,我所知的道德都是从足球场上学来的。”

 

赵启平不说话了,扭头看窗外。

 

谭宗明问:“生气了?对我很失望?”

 

赵启平冷冷说:“没有。谭总本来也不用符合我的期望。”

 

谭宗明确定:“小赵医生,你生气了。”

 

赵启平沉默片刻,开口:“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说足球和现实世界一样,只要借口够好,动作够小,破坏规则又怎么样,犯罪又怎么样,道德不值什么钱,要想赢的话被别人拉倒之前要先拉倒别人。可我觉得,恶心。”

 

 “小赵医生,你话说到这份上,我真没法接。”谭宗明没生气,反倒笑了,“但我也告诉你,我谭宗明不是这个意思。你以后会明白的。”

 

两人有一阵儿没说话。赵启平先开的口。

 

“谭总,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情形吗?不是爬山那回。”

 

谭宗明屏住口气。果然,赵启平见面就对他有敌意,不是他胡猜。可是,头回见面是在哪儿呢?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印象也是正常的。赵启平那天穿着白大褂,戴着帽子口罩,谭宗明能认出来才有鬼。那天有个大领导来市里视察,谭宗明也被叫去陪同。半夜领导在酒店里摔了胳膊,原因不详,赶紧拿救护车拉到医院,市委一班人马都去了,谭宗明也被叫起来。当夜六院门口车灯雪亮,隆重非常。

 

赶上赵启平和科主任正准备手术,穿戴好准备进手术室了,外面来人说急急急急,拉着主任就走。赵启平追出去问:“主任,手术怎么办?都要上麻醉了。”

 

有保镖模样的黑铁塔凶神恶煞瞪他,快铆上了:“少废话,我们这里情况紧急。”院长也在,说让他自己先顶住,这边完事儿再说。

 

赵启平犯了拧劲儿,梗着脖子:“我等的了,人命可等不了。这台手术是徐主任主刀,他的病人,他要负责。”

 

谭宗明就是这时候出现在赵启平眼前的。他那天也穿着西装,用赵启平的话来说“人模狗样”的,说了句话:“怎么还在外边,快进去。”

 

赵启平就记住他了。

 

听起来自己真不是个东西。问题是那天谭宗明也不知道有中间这段插曲,不过他自觉把锅背上了。

 

“那是我们的错,没弄清状况。后来呢,手术做了吗?”

 

赵启平翻了翻眼睛:“当然做了。”不然怎么办,一条人命。

 

谭宗明现在觉得赵启平对他的讨厌是合情合理的,尽管他也是躺着中枪。小赵医生就是典型的守序善良。

 

他好奇:“那你后来不讨厌我了?”

 

“后来就觉得你人还行。”赵启平补充,“不过那天的事情我不会忘。”

 

谭宗明只好把黑锅背到底:“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去凑合这种事儿。”

 

又问了句:“还当我是朋友吧?”

 

 赵启平给逗笑了。这人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照着谭宗明的资历地位,他何必要在意自己是什么想法呢?

 

可谭宗明就是在乎了。好像怕他误解什么似的。

 

赵启平不是没有情商的人,今天说的话发的火在他自己看来也有点莫名其妙。可他就是觉得,谭宗明该理解这些话,谭宗明跟那些下黑脚的人有着本质区别。

 

赵启平意识到,他对谭宗明其实抱着无来由的信任和寄望。

 

可谭宗明凭什么替他实现愿望呢?

 

不单是因为朋友之谊。在朋友身上寄希望就过了。

 

赵启平摇摇头,把这些繁杂思绪都甩开。他不敢仔细琢磨这回事儿,他只是觉得自己最近的确和谭宗明走得太近了,近得快失了分寸。

 

他预感到隐隐的不安。

 

谭宗明替他开车门,问他:“下礼拜有空吗?莫艺来巡演《海鸥》,我手上有两张票,位置不错。”

 

“应该不行,下礼拜有研讨会,我得做报告。”

 

“莫艺的巡演一直到下下星期,你要是有空随时可以跟我联系。”

 

赵启平有点为难:“谭宗明,其实我也挺忙的。你一个大老板很有空吗?”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谭宗明名字。不耐与无奈兼而有之。

 

谭宗明觉得自己抓到了点什么,可那点东西还未成形,闪着模糊微弱的光。

 

“我也挺忙的。”谭宗明说,“不过好话剧还是值得抽时间去欣赏的,对吗?”


“下下个星期,咱们再约。”保时捷一溜烟开走了

 

留下赵启平腹诽:谭宗明,你可真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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