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b:_星岛消波块_

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安雷】如沐爱河 07

✨前文:01 02 03 04 05 06

✨前影帝Alpha安X视帝Omega雷

✨作者放飞自我狗血大作,雷梗密集⚠️


07

雷狮刚出道那几年,几乎所有媒体都在八卦他和雷家的关系。雷狮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息影沉寂两年之后,他在首次担纲主演的电视剧发布会上公开了自己的Omega身份,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也让他和雷家的关系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不久,雷氏改朝换代,雷家大公子继任当家人,二小姐远赴海外,传言中一直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幺子仍旧难觅行踪。

雷狮有很多年不曾再来过雷家的本宅。旧宅风物依旧,花园里造了几座华而不实的玻璃花房,又添了几尊不知所云的雕像,一看即知是谁的手笔。

室内陈设没有大改,大厅里多安了一面玻璃鱼缸做成的幕墙,几十条拖着鲜艳尾鳍的游鱼在水中穿梭来去,在地上投下斑驳影子。雷狮数到第四十九条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轻咳,二姐推着轮椅站在门口,朝他露出微笑。

十年未见,父亲老去许多,鬓角生出星星白发。他是不肯示弱的人,坐轮椅也要坐出威严气概。

父子俩相顾无言,二姐推着轮椅向雷狮走去,在鱼缸前堪堪停下:“Ray,这是大哥的得意之作,你觉得怎么样?”

雷狮抱住手臂,说:“把斗鱼和金鱼放在一起混养,还真是他的风格。”

二姐松开轮椅把手,将轮椅停住:“父亲有话想跟你说,我去厨房看看。你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雷狮摇头,说:“不用,我待不了这么久。”

二姐笑而不语,只轻轻拍了拍父亲肩膀,款款朝餐厅走去。

雷狮的目光落在父亲被毯子盖住的双腿上。父亲却仿佛毫不在意般解答了他的疑惑:“年纪大了,从前受的枪伤后遗症复发,不是什么大事。”

雷家地位显赫,总有些胆大包天的亡命徒想要从雷氏捞上一笔。雷家的小辈无疑是这帮宵小之徒眼中的肥羊,敲诈勒索还算小事,雷狮曾在幼年出游时遭遇劫持,父亲为救他腿上挨了一枪。年轻时倒没什么,如今雄狮暮年,种种毛病便如讨厌的虻虫般紧咬不放了。

“二姐说您病得很重。”雷狮虽然自认是个亲缘淡薄的人,但二姐电话里慌张失措的语气还是令他立刻从南方小城飞了回来,踏进了以为再也不会踏入的门槛。“不过看起来,您的身体应当比我想的康健。”

“是我让她打那个电话的。”父亲对上雷狮的目光,眼神灼灼,“姓安的那个小子,是不是又来纠缠你了?”

雷狮心内发笑,时隔十年又来这么一问,他只好重复当时的回答:“不是他来纠缠我,是我不想让他再逃了。”

父亲眉间浮出浅川,沉声说:“你是雷家的儿子,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地方。”

“是吗?”雷狮凝视着玻璃鱼缸中正凶狠撕咬着金鱼的那尾黑蓝斗鱼,“这样——才是您说的有意义吗?”

父亲默然不语。这几年雷氏明争暗斗愈演愈烈,空有个繁华的架子,内里早是一团乱麻,在外又有夙敌虎视眈眈,他已是有心无力。等到鱼缸中的金鱼全被捕食,斗鱼们便要开始自相残杀了。

“我曾经说过,几个孩子里面,Ray你是最像我的。”父亲咳嗽了几声,重新开口,“就算知道你是Omega,我也没想过要换掉你这个继承人。”

这回轮到雷狮沉默了。他早就知道父亲的想法,当年公开Omega身份其实也是想借雷家其他旁系的舆论逼迫父亲放弃让他继承雷氏。

父亲又何尝没有看穿他。十年时间足够把往日的剑拔弩张炼化成此时此刻的心照不宣,那些从未说出口的秘密也能被当做家常轻描淡写地提起。

“你已经到了这个岁数,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雷家的事情,你若是还想管一管,随时可以回来,我保证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要是不想管,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不用卷进这些无畏的风波。”说到这里,父亲停顿了片刻,“至于安迷修,你不要陷得太深,我要你回来,也就是想说这句话而已。他背后的人,就算是我们雷家,也不敢贸然硬碰硬。”

雷狮眉心蹙起,追问:“他背后是什么人?”

“Ray,聪明人要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捂住耳朵。”瞥见门口晃进来的人影,父亲又重重咳了几声,雷狮半蹲着拍打他的背部替他顺气,父亲推开了他,按响轮椅上的电铃,立刻就有仆从小跑上前。

那人影越来越清晰,他在雷狮面前站定,大厅顶上那盏水晶吊灯的光线勾勒出他和雷狮有五分相似的脸庞。“亲爱的Ray,我真是想不到还能在这里再见到你。”

“这么肉麻的话,最好留着跟你那些小情人们去说。”雷狮嫌恶般皱了下眉头,那人面色果然迅速沉了下去。

“我累了,送我回去休息。”父亲淡淡地说,大儿子颇想献一番殷勤,他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来,让人把这个季度的报告送到我房间。”话音刚落,那仆从便心领神会地推他离开大厅。

雷家大公子的脸色白了一白。他硬着脸转过头问雷狮:“你到底还回来做什么?”

雷狮翘起嘴角:“当然是回来看你的笑话。”

“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令我厌恶。”雷家大公子脸色恻恻,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笑起来,“怎么,姓安的不要你,来找父亲替你出头了?这倒不要紧,你既然是我们雷家稀有的Omega,大哥肯定帮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联姻……”

雷狮出手很快,一把扭住雷家大公子的肩膀,狠狠把他压在玻璃鱼缸上,整个鱼缸被震得晃了一晃。

“你干什么!”雷家大公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出手,一时间也有些慌张。

雷狮死死将他的脑袋摁在玻璃上,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说:“大哥,嘴欠会被日的。”

雷家大公子怔了怔,随即恼怒地要挣开雷狮的钳制,可惜他从小格斗就不是雷狮的对手,被这个弟弟压制得很死。

“你们干什么呢?要打架的话去院子里,吓到鱼多不好。”二姐端着咖啡杯出现在两人身后,笑吟吟打断了两兄弟的对峙。

 

“我打电话过去那天,你在安迷修的房间里,是吗?”二姐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到雕花小桌上,给飞到院子里的白鸽抛了一些面包屑,

雷狮点头。在这个家里,他和二姐之间最有默契,除了一直跟在身边的卡米尔,二姐是最早知道他和安迷修关系的人。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不过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二姐停下了喂鸽子的手,望着雷狮,“其实你跟家里坦白了结婚的事情之后,父亲曾经让我去见过安迷修。”

二姐接着说下去:“他这个人真是乱硬不吃,油盐不进。父亲开了个价让他离开你,结果他居然掏出纸笔算了半天,回答我说他以后能挣更多的钱,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我当时心里就想,难怪我们的Ray要被他拐跑了。”

那时《水仙》正在拍摄收尾阶段,两人搬了新家,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雷狮是说做就做的性格,离家出走也没有半句废话,安迷修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把收藏起来准备见雷狮父亲的红酒给开了,两人一人拎着个酒杯在天台吹风,交换过价格十分昂贵的吻。

“后来他又找过我一次。你们分手的时候,他托人给我送了一样东西,让我代为保管。”二姐坏心眼地挑了一下眉毛,“你猜,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被递到雷狮手上。雷狮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她本来不必帮这种忙。二姐伸手让鸽子站到自己手臂上,回过头对雷狮笑。

“你忙你的爱恨情仇,我不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吗?”

 

墓园在郊外的海边,雷狮到的时候天色已晚,海风卷着乌云奔涌,酝酿着一场酣畅的暴雨。安迷修比他到的要早,导演的墓碑前已经清理过,摆了一束鲜花。

雷狮将自己带来的鲜花放到那束花旁,敛眉鞠躬。

导演没有家庭,无儿无女,安迷修以义子的身份替他立了碑。即便是在国外那些年,也会雷打不动每年在忌日那天飞回来祭拜。

雷狮为了拍戏留起来的长发被风吹乱,他拢了拢头发,看见安迷修一直盯着自己,还盯得格外仔细,于是转开头,有些不耐地说:“你看什么?”

“我猜你有问题想要问我。”安迷修看了眼手表,“我的航班三个小时后起飞,算上去机场的时间,我想我们还剩下半个小时。”

雷狮眯起眼睛,冷笑:“既然这么急着要走,干嘛还要赶着回来?葬礼你都能迟到,不差这么一会儿来扮孝子贤孙的。”

“如果这样刻薄我会让你心里舒服一点,我不介意当你的靶子。”安迷修眼睛里有雷狮看不懂的情绪,“不过我想,你应该是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的人。”

雷狮握紧的手又松开,他们在大风里互相凝视。就算在拍摄现场,他们也习惯了例行公事和自由发挥,不曾这样认真凝望过对方的眼睛。他的心在一阵阵发颤,像是百宝袋里收了一个挣扎不休的小妖怪,要把沉积在他胸口那么多年的话都一句一句捶打出来。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退出?”

安迷修低头笑了一下,说:“因为你那时不相信师父真的一开始就定了让你当主演,你固执地认定主演这个位置是我让给你的,所以我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打消你的疑虑。”

结果还是失败了,雷狮为此怒不可遏,认为安迷修是在羞辱他的表演水平,不肯同他公平竞争,直接从小公寓搬了出去。

“出国这件事,是你早定好的吗?”雷狮捏着拳头问,“为什么你要接其他人的戏?”

“不那么做的话,我没有办法拿到《亚热带少年》的版权。”隔了这么多年再说这些事情,安迷修的语气很平常,似乎是在叙述一件并不值得再被提起的往事。“我那时候需要钱,非常,非常需要。”

 

和之前两部双男主形式的电影不同,《亚热带少年》只有一个男主角,主演的戏份非常重,角色跨度大,相应的也更有挑战,雷狮和安迷修第一次面临要两人竞争一个角色的局面。雷狮虽说误打误撞进了这行,但两部戏下来,对表演的看法已经有所改观。《亚热带少年》的故事比起前两部来并没有那么扎实,但雷狮喜欢里面那种生涩而尖锐的痛楚感,自然不想把主演让给别人。安迷修休学过两年,那时刚刚考进电影学院,成了雷狮名副其实的“师弟”。他虽然和雷狮一起试了几次戏,不过始终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正式开机前一周,主演还没有确定,雷狮去找导演讨论剧本,在门外听见导演和安迷修的争论声,导演最后长长叹了口气:“你觉得你不能,但我知道你是不想。”

第二天,安迷修告诉他,他已经退出了主演的竞争,正好学院有机会,他要去国外进修一段时间。雷狮把收在储物室里的手提箱拖出来扔到安迷修面前,让他早走早好。

那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冷战。雷狮其实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重话,但覆水难收,他又是骄傲的性子,不肯服一服软,只是搬走了自己的东西,连安迷修离开都没有去机场送行。

后来导演就出了事。他本就生了重病,只是想要强撑着坚持拍完这部《亚热带少年》,算是给电影生涯画个句号。除了安迷修和制片之外,谁也不知道他的病情。实在痛得厉害了,他便打完封闭再来现场。病情反反复复,开机一拖再拖,他可以燃烧生命追求完美,投资商可不愿意陪着他一起玩完。闹出撤资风波之后,《亚热带少年》又陷入了版权之争,公司想要让另一个新晋导演接手电影,导演只好一边打官司一边打磨剧本。被人发现在工作室吐血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抓着剧本的最新修改稿。

葬礼那天云淡风轻,天气好得不像话。导演开玩笑说过他年轻时看过了太多的雨,连下辈子的都看够了,老天爷就开恩让他在晴空万里的日子下葬。

安迷修的航班延误,赶来的路上因为心急出了车祸。他拖着擦伤的手脚来到墓园,狼狈得像在泥里滚过,可葬礼已经结束,记者被雷狮挡掉,寥寥的宾客也各归其家。身着黑衣的雷狮上来就给了他一拳,安迷修支撑不住,缓缓在师父的墓前跪下。夕阳是那么好,公正无私地照耀生死。远处潮声澎湃,为死者献上哀歌。要等到很久之后,雷狮才跪下来,缓缓抱住了悲伤的爱人。

 

雷狮从口袋里取出那个丝绒的小盒子,里面那枚戒指他再熟悉不过,当初他亲手扔掉了这枚戒指,没有想过还有一天能重新见到。

“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二姐保管?”

“如果我说有一天希望它能物归原主,你信吗?”安迷修从他手里拿走那枚戒指,戒指的尺寸和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浅色痕迹分毫不差。

雷狮沉声说:“不需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完璧归赵的必要。”

安迷修自嘲般笑了一下,走到靠近海崖的那一侧,挥手将戒指扔向大海。那道弧线在海天之间一闪而逝,转瞬就被汹涌的海浪吞没了。

雷狮急道:“你干什么!”

安迷修深深看了一眼他:“反正也是不需要的东西。”

雷狮拽着安迷修的胳膊,眼角微微抽搐,咬住嘴唇:“你非得跟我作对,是不是?”

安迷修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雷狮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两只手松开他的胳膊,拼命把自己脖子上那个项圈往外扯。

安迷修连忙伸手接住雷狮往下滑落的身体,将他牢牢揽在怀里。“雷狮,雷狮!你怎么样了?”

手掌猛然一痛,被他藏在手心里的那枚戒指轻易就到了雷狮的手中。刚才他不过是用了个障眼法,用一枚硬币代替戒指扔了出去。这种小魔术还是雷狮在新生晚会上教他的。

上一秒还面色惨白的雷狮此时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虚弱笑容:“我就知道。”

安迷修默然无语,半天才缓缓放开怀中的雷狮。

“你赢了。你总是赢。”安迷修的笑容淡淡的,他直起身来,在师父墓前鞠了躬,径自往山下走去,留给雷狮一个背影

“安迷修……你还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雷狮双腿发软,几乎站不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此时此地迎来发情期不在他的预想之内,只不过他看不惯安迷修嘴硬的样子,非得戳破他的小把戏不可。

玉石俱焚也好,一毁俱毁也好。

——我还没有发话,你凭什么擅自决定不再爱我?

他体内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烧,烧得他要神销骨毁,把过去未来通通焚成一把灰。他终于肯承认,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等着当初弃之不顾的一切桩桩件件找上门来报应。

他情愿领受。

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的身体再次被温暖的臂弯接收。一个叹息般的声音响起来:“Ray,带我回家吧。”

他偏偏还要问:“你不是很有本事……要自己走回去的吗?”

“乘公交的最后一个硬币没了,我能搭你的顺风车吗?”安迷修无奈地弯下腰,把人送到背上。

雷狮把脸埋向那算不上宽厚却十足温暖的脊背,闷声说:“安迷修,你又欠我一次。”

求求你别说话了。

“嗯。”

安迷修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把因为信息素翻腾的情绪压下去,一双颤抖的手臂悄悄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评论 ( 14 )
热度 ( 458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美人赠我糖葫芦 | Powered by LOFTER